皇帝看着满脸不服的陈国公,微微一笑:“此事在朕看来已经很明了了!陈国公理亏在先,乔尚书虽然理亏可也是情有可原!看在陈国公的孙子已经卧病且不能人道的份上,朕不追究他奸杀乔尚书之女的事!陈国公是老臣了,日后可要好好约束自己的底下人!乔尚书在这事上受了委屈,朕自当好好抚慰!那些底下人下手没个轻重,全部杖杀!”
乔志远三呼万岁,偏头不无得意地看着陈国公。陈国公像松树皮一样的脸动了几动,怒火升腾,差点忍不住上前就要掐死这个老匹夫!
皇帝眼里闪过不高兴,自己的处置难道还不公道?!他竟敢这样为难朕?!
陈国公面皮抖了抖,满腹怨言:“皇上处置真是公允!”公允个屁!明着暗着护着老匹夫!老夫为你夏侯家出生入死,临老临老遇见这样的事连个公道也无!陈国公可不认为是自己孙子奸杀了乔志远的女儿,一心认定了乔志远这个匹夫借机打压自己,可老陈家就一棵独苗,他的心未免也太狠毒!
皇帝一挥手,脸上很疲倦:“闹了半天,你们累了,朕也累了!都散了吧!乔尚书留下,陪朕一块儿用晚膳。”
陈国公还没出宫门,冷着一张脸,三丈以内没有人敢靠近,当然除了谷云以外。
“国公爷息怒。”
陈国公不说话,朝前头引路的小太监就是狠狠一脚:“竟敢这样欺侮老夫!”
谷云面色同情:“小公子年少英才,真是可惜了!”
陈国公暗暗吞下那口心头血,恨道:“早晚有一天老夫要让他知道,老夫的孙子不是那么好打的!”
谷云轻轻摇头:“皇上看上去很是护着乔尚书,国公爷若是硬去为难他,只怕皇上要不高兴了!”
“皇帝自然护着他,乔志远那个匹夫,别的本事没有,撒赖靠女人倒是一把好手!不是娶了先帝的三妹,他能有今天?!皇帝也不想想当初没有老夫,他能坐稳皇帝的位子?!如今好了,自己执政了,就想着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
谷云露出冷酷的笑,面上犹豫:“这次的事说不定就是皇上与乔尚书合谋,要给国公爷一点颜色看看呢。”
陈国公凛然,自己原本还没有想到这层,如今听谷云一说,真是啊!否则哪有这种事!死的偏偏是乔志远的女儿,又偏偏找到自己孙子的玉佩?!陈国公眼里划过冷意:“简直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谁说不是呢?国公爷乃是三朝元老,功在社稷,事迹在民间也是广为传颂!皇上也太不爱重老臣,过于偏爱自己的心腹臣子了!”
陈国公冷冷地看一眼谷云。
谷云看上去惶恐:“在下只是为国公爷抱不平,国公爷见谅!”
陈国公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老夫戎马一生,为他们夏侯家出生入死!当年高祖皇帝都对老夫客客气气,尊敬有加,轮到这个竖子,居然敢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还联合心腹欺我!实在可恨!”
谷云狐狸眼内划过笑意:“如今天下太平,皇上自然不需要武将了!依在下看,若无国公爷战场拼杀,哪得东随今日的百业昌盛,今上安享富贵稳坐朝廷?”
陈国公握紧拳头:“都当老夫老了!只要老夫振臂一挥登高一呼,管教他龙庭坐不安稳!”
谷云脸上紧张,左右看看:“国公爷这话可不能宣之于口啊!若是被听见了,只怕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到时皇上更加有了借口……”
陈国公脸色微微一变,心里的计划悄悄成形,冷笑不止。
到了宫门,谷云微笑:“送国公爷。”
陈国公哼一声,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把小公子抬上来!回府!”
谷云看着陈国公绝尘而去,心里冷笑,陈国公把持着十三州的兵马,皇帝以为是敲打陈国公,不想陈国公是个火爆性子又骄傲狂妄,如今贸贸然得罪,实在不明智!
乔志远,你与陈国公鹬蚌相争,我只要做个渔翁就好!谷云跨上马,心里想着云开月,奔相府去了!
云开月很无聊,无聊到只能看书来打发时间,这会儿手里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地在看,实际上却在翻白眼,瞧瞧书里写的都是什么哟!云开月将书随意一抛,坐在秋千架上自在地晃荡起来。
谷云轻轻一笑:“月儿。”
云开月一喜,跳下秋千架:“你来了!”
“高不高兴?”
“你来了我高兴!”云开月呵呵地笑,“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我好无聊啊,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快到晚饭的时候了,相爷应该很快回来!我在这儿陪你坐一坐可好?”
云开月失望:“光坐着啊?!”
谷云点头。
云开月皱眉苦想,啊!有了!“我们来下棋好不好?”
哦?她居然会下棋,自己原本以为她贪玩不会下棋的……“好,只是不曾听你说过你会下棋。”
云开月嘿嘿一笑:“又不是下围棋,我们来玩一种新的,叫‘小猫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