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突然笑出声:“是么?月儿,天家的人不能以常理推断。不管是天家还是大宅门,为了自身地位,损失个把孩子不算什么。”
云开月愣住:“那是她们的孩子啊,对陌生人都要留三分恻隐之心,何况是自己的孩子……”低声喃喃:“我还忘记告诉你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被人收买了,他们统一口径都说皇后没有身孕……整个皇宫,能收买整个太医院的就只有……”
谷云轻叹:“就只有皇上,皇上想要除一个人,在自己的后宫那是板上钉钉,更加无人能置喙。所以月儿不论知道什么,都要当作不知道。”
云开月只得点头。
“至于皇上为什么要除去皇后,这就跟她的母家有关。”
云开月奇怪:“为什么,怎么个有关呢?”
谷云好笑:“你倒是关心得很,罢了,不说她们了。看来这京中实在不是你我等闲可以居住的。”
云开月忙点头:“对对,就是的,这就是‘居大不易’。”
谷云眼睛一亮:“不错!正是‘居大不易’。”轻手搂过她:“等我寻个合适的时候,咱们再回琼州去好不好?”
“好。”
可是没等云开月坐下喘口气,宫里又来了道圣旨。
谷云皱眉:“我与月儿同去。”
宣旨的太监虽然恭敬可还是拦住了他:“王爷三思,来的是圣旨而不是口谕,可见郑重其事。况且圣旨上只说宣王妃进宫。王爷放心,您虽担心王妃,可圣意要紧,再者郡主也在宫里。”
谷云皱眉,可到底放下了心,有夏侯菁在,有什么事自己应该能知道的。
云开月一颗心上下惴惴,上午就知道了这样的事儿,不到晚上就又把自己叫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才进宫,就看见皇帝坐在最上面,右边坐着娴妃。而往日尊贵的皇后居然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她的后面还跪着一溜的人。
皇帝见她进来微微一笑:“不必行礼了,赐坐。”
云开月面色还算镇定可手心里冒出汗,坐在那儿一脸局促。
娴妃微笑道:“妹妹上午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脸色就这样不好了,莫不是身体不舒服么?”
云开月微笑:“不是,臣妾只是晚饭吃撑着了。所以有些难受。”
娴妃微笑:“不是不舒服就好,不然本宫和皇上要担心了。”
皇帝听她说撑着时就开始笑,可听了娴妃的话和她送来的眼色又板起脸:“若不是大事朕也不会宣你进宫。皇后有言,说你知道她是怀有身孕的,你知道是不知道?”
云开月裙子下的腿开始发抖,一张脸更是白得没有人色,嘴唇嗫嚅:“臣妾……臣妾……”
娴妃笑道:“妹妹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只是皇后娘娘若是真的有了身孕,那皇后娘娘的孩子又是谁害死的?害死龙裔的罪名可不小。”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慢慢地走到云开月跟前:“妹妹可要想清楚了,害死龙裔按律诛三族,听说妹妹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最大的孩儿也才不过四岁吧。”
云开月呆呆地看着娴妃趁背着众人塞给自己的东西,一颗心如置数九寒冬,一颗圆圆的东珠,还像数年前一样圆而润,可这白更像是缟素!那正是壮壮平日戴着的东珠……
云开月深吸一口气,有些同情的眼神瞥向了回头看自己的皇后,狠了狠心:“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如何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怀有身孕。”
娴妃满意的一笑。
皇帝也点了点头,神色柔和地看她一眼,然后转向皇后诸人:“皇后失德不知悔改,意图谋害命妇散播谣言不算,更假孕欺君,朕本已从轻处置,可皇后联络朝中大臣和关家子弟一起逼朕,无视朕而以下犯上!实在可恨至极!传旨下去,废皇后关氏并打入冷宫,诛三族,其余子弟发配边疆,无诏不得进京。”
皇后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失声痛哭:“皇上,臣妾实在冤枉啊,皇上,求皇上看在咱们的长公主份上,饶了臣妾的母家,饶了臣妾的家人吧。”
皇帝却不肯听:“速速办妥!”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娴妃微笑看着云开月:“看来妹妹也知道审时度势的,本宫没有看错你。妹妹莫要怪我,这是皇上的意思。”
云开月嘴唇发抖:“诛三族,居然是诛三族!”身体也开始发起抖来,眼中竟慢慢地有了泪。
皇后狠狠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帮本宫,为什么?!”
云开月不说话。
娴妃微微一笑:“皇后,不,本宫说错了,应该是关氏,你有什么本事让她为你说话?是看在什么情分上呢?是当初皇上寿宴你苦心栽赃,还是散步流言意图赏她牵机药,还是今日你诬陷她害死你那个根本就没有的孩子?呵呵,姐姐好不知道理。”
皇后神色一灰,可还是高傲地昂着头:“今天你是赢了,可未必你能赢一辈子!”临走时看了云开月一眼,那一下就像钉子,让云开月的心里钝痛。
原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