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某大学,中午下课铃响了之后,杨翰林回到了办公室。此时其他的老师还没有回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杨翰林接过电话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兄弟,我找你呢!”
“你是?建超?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想找你叙叙旧!我现在就在你们大学的门口呢!已经中午了,正好我请你吃饭,你赶紧出来吧。”
“那好,你稍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就出来。”
杨翰林放下了手中的教案,快步走出办公室赶到了大学门口,他很快看到坐在轿车驾驶座的刘建超把手伸出窗外冲他招手。杨翰林拉开车门,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想去哪儿吃饭?我请客!”刘建超爽朗地笑着问道。
“就前面吧,有一家红瓦寺中餐馆,味道还不错。”杨翰林微笑道,然后又问:“超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赶到省城来了?是不是来办案子?”
“是,也可以说不是,其实今天应该是我休息的时间,不过我好久没有看到兄弟你了,挺想你的,所以就开着车来看你了。”刘建超说着又爽朗地笑了起来,试图缓和一下稍显凝重的气氛。
“谢谢你还这么挂念我,自从张英去世以后……我都不敢回县城,不敢回家,看到家里的景象就免不了触景生情。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杨翰林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
“哎,我理解。不过翰林,你也不要一个人闷着,有啥事儿你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啊!这几年你们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知道你一个人是很难承受的。可是人有旦夕祸福,我们要向前看。”
杨翰林没有接话,车内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哦,到了,就是这里。”杨翰林说道。
刘建超停好车,和杨翰林一起来到红瓦寺中餐馆。两个人选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叫服务员过来点好了菜,刘建超终于把聊天的内容转入了正题。
“兄弟,其实我今天来还想问你一些关于表妹的事情,因为最近县城很不安宁。你知道吗?自从表妹自杀以后,县城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自杀事件了,而且据我们调查,死者都有和表妹生前相似的症状,有头痛症,会看到一些可怕的东西,什么黑雾啊之类的。后来,我们就推测这个东西可能会传染,目前我们获悉两种极有可能的传染途径:一种是通过性传播,另一种是通过血液传播。血液传播似乎比性传播感染得更快,患者也很快地看到一些恐怖的幻觉。”
刘建超的话似乎还没说完,杨翰林就接过了话头说道:“超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是不是我把这种自杀病毒传染给了张英是吧?”
刘建超尴尬地笑笑,他没想到杨翰林这么容易猜出他的心思,而且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地提出了他心中的疑问。他只好微微点头表示承认。
“我曾经跟张英商量过,女儿杨玲去世以后,我想再要一个孩子,可是被张英拒绝了。不久之后,张英就跳河自杀。这样说你明白了吗?”杨翰林注视着刘建超问道。
“嗯,我当然明白。那血液呢?张英生前有没有在哪里受过伤?”刘建超关切地问道:“现在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一系列连环自杀案的突破口,要不然的话被害者还会越来越多,而且都是通过‘自杀’的假象造成的死亡。”
“张英在生前没有受过伤,至少我没发现她在哪里受过伤。你知道的,那段时间我们两个人的状态都不好,我在省城教书,她在县城教书,我们相聚的时间都很少。即便在一起,也已经回不到女儿还在的时候的样子了。超哥,虽然我也很想帮你,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导致了张英的死,但是我确实无能为力。”杨翰林一边说着,脑海里同时浮现出女儿杨玲从小到大和他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以及杨玲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和老婆张英经历的内心的煎熬与疼痛。他多想能够让女儿能够在这世界上多停留一天。张英甚至希望女儿的痛苦能够全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在明知杨玲已经无药可救的情况下,杨翰林仍然抱着希望通过医学手段能够让女儿活下来;而张英则希望女儿的痛苦少一点,再少一点——她甚至想到了给女儿杨玲做安乐死。为此,杨翰林和张英甚至背着女儿杨玲大吵了一架——而这也成为了杨玲去世以后杨翰林和张英两个人之间感情逐渐淡化的导火索。
从那以后,杨翰林再也不想提及女儿的事,他默默地把内心的痛苦埋在心里;张英也是如此,她一方面觉得愧对老公,另一方面更觉得是愧对女儿。她常常因女儿杨玲的死而自责。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自责才导致了她“自杀”的悲剧吧!
刘建超和杨翰林在沉闷的氛围下吃完了午饭。虽然刘建超极力想找一些话题来化解当下的尴尬气氛,可是面对杨翰林的沉静与淡漠,他再多的话都难以摆脱内心难堪的境地。刘建超在心里默默地骂自己:“谁让你心血来潮跑来省城的?明知道这些沉重的话题会让两个人陷入尴尬,甚至让杨翰林再次经历痛苦的回忆,我却傻不拉叽的跑来。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