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原自然不知道殷刹那在暗地里诋毁了他多少,在前面走了几步还好心提醒道:“听说你们这个局是羽然设的?那女人看起来就不简单,实际上比看起来还要深个百八十倍,你两可要多留点心。√”
“切。”殷刹那轻轻一声,充分表示了他的不屑,“刚刚还不知道是谁眼睛转都转不动呢!”
公子原辩解道:“我这是欣赏,欣赏你懂吗?我上街去买菜,遇到个特别能砍价的老太太,我也能欣赏半天的!”
“那你口味还真是够宽广啊!”殷刹那赞扬道。
素凡在一旁插不上话。他以前可没发现殷刹那的一张嘴居然这么会损人,不过也能借此看出两人的私交确实不错。
公子原这个人让他感觉时而深、时而浅,浅的时候看他像是一张白纸;深的时候再去看,却又因为太深,啥也看不出来。
是不是正如公子原所说的:能而示之不能?!
他有夺嫡的能力,却故意展现出没有?所以阴沉如公子秒都会如此相信他?什么事都不会刻意瞒着他?
他正想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一看不知道公子原什么时候到了身边。公子原笑道:“你一个人在后面晃晃悠悠,想什么呢?”
素凡脱口而出道:“想三公子你城府有多深啊!”
“想知道?”公子原一脸洋洋自得,又神神秘秘道:“有机会本公子再告诉你。”
公子原口中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显然是句敷衍之词。
三人出了府,又转过了两条街道这才真正热闹起来。在来到眉城的路上,素凡经过的人最多的城市便属蓝岸城了,好像还是因为李家和秋长道之间的摩擦,吸引了不少人。眉城虽然看起来不大,但街上的人却一点儿也不少,用摩肩接踵来形容毫不夸张,不愧是华清最富贵风流之地。
看得出来公子原确实对逛街情有独钟,这一条街的商铺老板他几乎都认识,素凡甚至怀疑整个眉城的大小商铺主人都和他交情匪浅。
一路逛下来,不必要的东西买了一大堆,素凡体弱,搬运的事自然轮不到他,于是公子原只能压榨殷刹那了,虽然他自己也会分担一些,不过对殷刹那来说仅仅是杯水车薪罢了。
殷刹那看着因为长期负重行走而颤抖的腿,不禁有些怀疑他这些年来学了假轻功。
如果轻功秘籍是公子秒交给他,殷刹那自然不会怀疑,然而他当年学轻功的时候,毅然决然选择了公子原交给他的“红炉点雪”,想想还真是作孽。
好在如殷刹那所愿,公子原为素凡挑选了一套体面的衣服,又亲自出手为素凡捯饬了一翻,这一眼看去比起之前自然要顺眼许多。美中不足的是公子原还是觉得素凡没有与之相应的贵气,不过这也没办法,这世上出一个暴发户可能只需要分分钟,但要培养出一个真正的贵族却需要几代人不断的努力。
素凡现在就是一个十足的暴发户。
公子原之后又为殷刹那挑选了一件黑色的披风佩戴上,素凡从后面看殷刹那的时候,他还是一袭墨黑,宛如他当初在秋长道外为素凡挡下那飞来一剑时一般。明明时间才过去不久,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素凡晃了晃头,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他的问题就是说得不多,而想得太多。
素凡一抬头,不由得一声惊疑:“他怎么在这儿?”
殷刹那与公子原也应声看去,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在房顶上发足狂奔。这是除开温家外的江湖中人通用的赶路方式,然而很少有人敢在京城如此招摇。
殷刹那一看正是当天在蓝岸城中一阻温家二人的‘剑道极限’青年,公子原倒不认得,转头问道:“他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殷刹那也跟风道:“对呀,他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素凡被他两这么一唱一和反而还弄的不好意思了,顿了一下才说道:“我看当天他直身上清水楼,就觉得这人和李家大少李清水的关系不一般,现在李家和秋长道之间打得火热,这人又剑法超凡,我就以为他会去帮忙的。”
公子原哈哈一笑,拍了拍素凡的肩道:“素子虽有远虑,却着实不太懂人情。”
素凡无言,在山上的时候师父也说他看待问题太过于单纯。
公子原又道:“这次李家剑指秋长道,对外宣称的缘由是有族人折损在了秋长道,其实不过是让一己之私变得冠冕堂皇罢了。”
“这人不去帮忙反而能够看出他与李清水是真正的情义之交,与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不一样。如果是攻守易变,换秋长道的人来找李家的茬子,朋友,估计这位‘剑道极限’的朋友为此豁出性命也不会怜惜半分的!”
说话间,那人已从三人的位置穿过,去势没有丝毫减弱。
素凡正若有所思,殷刹那忽然道:“看他的势头似乎是要出城!”
素凡一愣,问道:“眉城西边不是没有集镇了吗?”
公子原笑了笑:“确实没有,但有人,而且还是世上最伟大的铸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