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秒叹道：“素子虽然博学，但还确实太年轻了些。”

殷刹那扯了扯素凡他坐下。公子秒又道：“此事关系王朝声誉，如果进攻一个小小坪山还需要烧山，难免不会让某些人的心蠢蠢欲动。”

素凡沉默，好像这才是这场战争的关键所在。大家来往所争夺的不是土地与利益，而是表面上的展现。面子这东西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有实际作用，但还真的不能没有。

假设现在有一张通缉令，缉拿凶犯可以得到黄金万两，相信人都会跃跃欲试。如果通缉令后面有一句小小的备注，通缉的这个人是天下第一剑客，那么人都会掂量掂量吧？

这些东西何悠然其实都交给过素凡，并称之为‘攻心之术’，可惜素凡并没能很好的贯彻并使用它，甚至还比常人略差。师父常说眼睛是观察心理的窗户，即便是下山了这么久，素凡仍旧不习惯与人对视。

人心这东西还是太复杂。

虽然公子秒没问，素凡还是说道：“既然如此，殿下何不先备硫磺焰硝，佯作火攻之势。暗设伏兵，诱敌来攻？”

公子秒问：“素子为何敢断言他们会来？如果不来岂不是我们一番折腾他们看了笑话？”

素凡道：“小生听说坪山这么些年来，从没闹出过什么动静。虽有人未雨绸缪般的设下了金汤之固，但想来粮食必然储存不多。第一是因为粮食的储存有一定期限，超过这个期限便会发霉变质。第二是储存粮食需要一定的空间，如果想要存储的粮食，地下无疑是唯一的选择。然而小生看坪山树林茂密，阳光很难穿透下去，因此土地必然湿润，这无疑减短了粮食的存储期限。”

“第三，山上怕死的人肯定多于不怕死的人，如果真的烧山无疑只有死路一条，怕死的人肯定坐不住，而少数不怕死的人必然会受到怕死的人牵制，因为占大多数怕死的人死了，少数不怕死的人也守不住坪山。”

公子秒抚掌而笑：“素子的意思是说，他们不但会主动出击，而且还会来抢粮？”

素凡轻轻点了点头，眼睛正好撇到殷刹那在暗地里向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公子秒若有所思，似乎在犹豫，殷刹那趁着机会连忙带着素凡开溜。到了外面，殷刹那才说道：“我早就说了，你这人有脑子，就是不大会用。”

素凡一愣：“你啥时候说的？”

殷刹那想了想，这句话他确实说过，不过好像是在心里说的。素凡这时又悟出了一层新的意思，殷刹那难道是说自己平常的时候很像没脑子？

到了次日，士兵们都开始忙活起来了。坪山口树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你们看，他们不是要烧山吧？”

方世杰连忙看去，果然有人在用硫磺焰硝划出一条长长的直线。接着就听到身旁有人骂道：“奶奶的，早就听说公子秒这个兔崽子阴狠毒辣，没想到一来就用火烧山，不怕伤天和，难道还不怕遭报应吗？”

“世杰。”刘同说话了，“去告诉军师。”

“哦，好。”方世杰抬头看去的时候，刘同依旧如原来那般躺着，再没什么举动。

这条上山的路，方世杰走过几乎无数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激动。的确，坪山上有许多人，但其中有不少人忽然之间就不见了，其中就包括以往与他比剑时总是后发制人的鹰钩鼻老头。

山下的这把火，如果往山上烧。那么人都存活不了，因为没有人强到可以与自然对抗。

尚寂言当年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用了无数年的时间来‘剑法自然’，结果也确实是这样，最后的一招‘剑法春秋’就连称‘人间武极’的张小闲都没能完全接下。

方世杰心中虽然激动，却并没有慌乱，毕竟山下有刘同，山上还有那位叫做焚仲卿的军师。

说到这位军师，来路确实奇怪。大约是在三年前吧，他突然带了位名叫文杏的女子走到山下，说要投靠。这样的事，别说方世杰，就连刘同也没有遇到过，因此只能打发走他们。

没想到过了一夜，这两人又回来了。与之前不同的是焚仲卿已经奄奄一息了，文杏说他们遇到了土匪，既要劫财，又要劫色。焚仲卿身上的伤就是被他们打的……

那时候方世杰还小，不懂这其中的奥妙。直到后来偶然间的一次回想，倒是让他有些明白了，焚仲卿军师身上那些伤估计是他自己弄的。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别人有手段是别人的事儿，只要不危害到自己就足够了。更何况如今坪山上的树林之所以能堪比磐石之坚，还全仰仗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

他们‘道剑联合’还远远算不上一个结构严密的组织，因为它的起源就十分随便。‘剑本剑’追随尚寂言，‘剑本道’追随张小闲，然而别人并不需要他们追随，所以绝不会来做这个领导者。两边的队伍都没有领导者，也是经常冲突的主要原因之一。

后来双方生存融合，依旧没什么纪律性，成员基本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不容易选出了一位首领，又没什么实际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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