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象中的人声鼎沸始终没有传来。
凤青翎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人,更没有看见任何形式的路引。
是的,很不幸的,她迷路了。
她有些无语,这个主人也真是够了,既然是请客,却连这些细节都没考虑到,一不安排迎宾,二不制作路引。
当日邀请函用的是名贵的浣花笺,写字的墨水也加了香料,如此着急的想刷存在感,怎么就不知道在笺上画一张地图?不知道和自己一样迷路的还有多少人?
她抬头望了望日头,再看了看地上花草树木的长势,坚定往北面儿走去。
古人喜欢坐北朝南,之前她走进的那个门,也确实位于别院的南边儿,也就是说,主屋应该是在北面儿。
就算待会儿错过了理论上应该位于别院中间地带的宴会地,再从北直穿往南便是了。
只可惜,当凤青翎把脚下这条通往北面的路走到尽头,她再次辨认了方向,才发现,原本应在前方的“北”,竟然跑到了自己左边。
脚步微移,站在岔路口的凤青翎把周围环境再次打量了一番。
红的黄的紫的白的绿的花,葱翠的树,青石板的小路,一朵黑色的菊花在风中开得妖娆。
她的瞳孔猛的一缩,这是……
乌龙葵。
在自然界,黑色的花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她真正吃惊的是,这朵花,她曾见过。
就在她进院子不久,她就看见了这朵花,当时她还想起了一句诗:“龙葵生,寸草伴,曲瓣落,冬亦至。”却没想到的是,走了一圈后,她居然又看到了这朵花。
也就是说,她走的这么多个岔道,居然是在原地打转。
作为21世纪顶尖级特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一瞬间,凤青翎想到了一个词语:鬼打墙。
不过,她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真正能解释的,不过遇到了古代的阵法。
呵,凤青翎笑,这位秦皇子,果然够有趣,也够……
无聊!
……
中院。宴会已开始。
露天的宴会场,头顶是稀疏的树木,周围是怒放的菊花,阳光大片大片洒下来。
主人席前的秦曜阳一袭绿衣,他卧坐在美人榻上,姣好的容貌如诗如画,比起红衣的张扬,绿衣的他更显风`流。
特别是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一个眼波流转,周围的一切乍然失了繁华。
一大圈客席,无数人的目光看向他,痴迷的,仰慕的,感叹的……
这般的风华,就应该存在于画里,活在诗词里。
这样的男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若他日后真娶了妻,不知要嫉妒死多少人。
这样的容貌,办什么赏菊宴,大伙儿看他就够了,哪有心思看菊花?
“唉,老大怎么想的,那张脸明明已经足够吸引人了,偏偏还打扮得这么风骚!平日里没见他这么会……”
京城九少中的二少皱眉,他思索了一下,终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撩!不知看上了谁家小妹妹?”
“或者是看上了谁家小弟.弟。”四少摸下巴。
“亦或者看上了哪家哥哥,瞧他打扮得多小受啊!”七少眯眼睛。
“卧.槽,你们胆子可真肥,若被老大听见了,绝对扒你们一层皮。”八少夸张的做了个恐怖表情。
“放心吧,这么远他听不见!”七少安慰,一副不怕的样子,“再说了,他今儿打扮真的很小受,瞧那绿衣服绿得,活脱脱一个绿妖精。”
话音刚落,忽的一道彻骨的寒意袭来,七少一个激灵,下意识朝秦耀阳看去,只见那人已收了目光,仰头将一杯酒喝尽。
“喂,兄弟们,刚才是不是起风了?”七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不是起风,而是老大瞪了你一眼。”五少毫不留情的戳穿七少的希望泡泡,末了还补刀一句,“你等死吧!”
七少绝望的闭眼:“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们记得给我买一副好棺材,记得要葬在秦淮河边,那边美女比京城多……”
……
秦耀阳看似随意,实则将宴会上各人反应看在眼里,许多对话也听得清楚。
他的武功修为不低,这个宴会场又不大,想听任何人说话,只需要稍稍集中注意力一点就可。
待到餐后,有人提出击鼓写诗,他笑着应了,吩咐人拿了笔墨纸砚,每个客人的席桌上都有,他自己却不参与。
一来,他始终认为诗歌不过一种娱乐,作为上位者,只需要会鉴赏,有兴致的时候也可以作诗一两首,却不需要精,二来,他的心思始终有一半在另一处。
午宴开始前,他和管家有对话如下:
“主子,凤三小姐还没找到阵眼。”
“恩,盯着她。”
“主子,凤三小姐还在原地打转。”
“恩,知道了。”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