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兵看守之地,门锁是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之前白凤隐和容定尘进来时门也是没有锁的。
如果那些巡逻兵没有发现他们,按理说不可能特地把门锁上;若说二人已经暴露,那么为什么巡逻兵不当场动手抓捕?房门被锁上这个小小举动之后,意义非同一般。
白凤隐和容定尘交换下眼神,不约而同扯起黑色面纱遮住脸,将视线转向除了房门之外仅剩的出口。
通风用的天窗。
对轻功不俗的两个人而言,从天窗跳出易如反掌。当容定尘率先钻出去后,白凤隐在下面隐约听到他一声叹息。
纤细而敏捷的身姿从天窗钻出,白凤隐满怀好奇四下张望,立刻明白了容定尘叹息的原因……人,满满的人。
整个院落里除了手持重兵的侍卫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东西。
“看来早有人给我们设下埋伏,就等我们自投罗网了。”容定尘淡道。
白凤隐耸下肩,泰然自若:“枉你煞费苦心计划,到头来白忙一场。早知如此,我们直接闯进来多好,还省得浪费时间。”
整齐排队的侍卫忽然向两侧分开,中间留出的过道上,头戴高帽、身着苍青色宦官朝服的男人双手负后仰头长立,视线掠过白凤隐,落在容定尘身上。
那道视线漫不经心,似乎根本不把突入书阁的夜贼当回事。
“什么人?气势不错,可惜阴阳怪气的,看着就不舒服。”白凤隐捅了下容定尘。
“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位权倾朝野的卓公公。”容定尘语气里毫无敬意,甚至带着几分调侃,“看来我之前的信息有误,卓公公大概早就注意到你了,否则也不会兴师动众亲自出马。这倒也算是你的荣幸,毕竟能见到卓公公的人,多数都已去往阴曹地府。”
容定尘没有刻意压低音量,站在下面的人完全能够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卓公公也不例外。
然而,卓公公对充满讽刺的言论充耳不闻,面无表情一扬手,语气毫无起伏,刻板漠然。
“擅闯重地者,杀。”
唰……
最前面三排侍卫动作整齐地斜挽硬弓,目标锁定在房顶并肩而立的二人身上,眼看就要勾动冷弦。
千钧一发之时,院外忽然传来一声炸响,紧接着地面一阵猛烈颤动,冲天火光自相邻的宫苑亮起,眼看就朝书阁烧了过来。
“大人!是军械库!军械库爆炸了!里面还有十几石火药啊!”
喊声传来,拉弓挽弦准备就绪的侍卫队立刻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是一副紧张之色,频频回望死人一般没有表情的卓公公。接连响起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卓公公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移动过,仿佛钉死般凝固在容定尘身上,而容定尘也是一样不动声色回视。
白凤隐看着他侧脸,渐渐蹙起眉头。
他身上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陡然增强,远远超出她的意料,这让她不由得怀疑,他的实力究竟还有多少保留?
短暂僵持后,最终是卓公公先退一步,转身一摆手,走得干脆利落。
“走吧,他同意放我们一马了。”容定尘不由分说拉住白凤隐手腕,哑哑一声苦笑,“托你的福,这个人情可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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