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烨听闻是禹君鹿回了府,心神全是一震,却碍于母亲的脸色,而未曾立即迎出去,只说,“让她进来吧,母亲正想见她。”讨好的瞅了蝶妃一眼,蝶妃却脸色冷冷的说,“我可没有要见她,人家总是客人,爱来不来应该随意才是。”身形却是一正,端正了颜色,目光笔直的盯着帷笼方向。
有屋里的体面丫头立即掀了帷笼,禹君鹿风尘仆仆,还未回过屋就来了这里,她一时进门方是与褚烨双眼明亮的交换了个眼神,那神色全是喜意,褚烨便知那事定是成了一半,方是喜色难掩的唤她,“……累了吧,我正说要去接你,回来就好。”
这口气听得让蝶贵妃直蹙眉,心想她一个女子在外宿了一夜就已经不应该了,却好以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般,让她儿子这般上心!
“……见过娘娘。”蝶妃正如是气着,就见禹君鹿给她行了个端正的宫礼,笑着脸似乎完全没看到她的脸色。
蝶妃笑了笑,不闲不淡的朝凤青莲唤道:“还不快扶着公主,总是我们王府的贵客,本宫可不敢再轻易受礼。”说着,眼睛就撇了一旁去,不愉的神色方是更加明显。
凤青莲领命来扶,禹君鹿却笑着对她说,“青莲姑娘没有瞧着吗,娘娘这是在与我开玩笑了,”笑着,就扫了褚烨一记,见褚烨犹是松了口气,她便笑盈盈的走到蝶妃身边,托了蝶妃的手缓缓挨着蹲了下来,犹如许多次与母后一处挨着般,动作犹是亲昵的很,“娘娘,莫气鹿儿了,打今儿起,我天天都陪着你。”
“……不是早说要去看新园子吗,今天天气正好……”褚烨正这样帮着腔,却见蝶妃冷着脸看禹君鹿,“公主身份高贵,全是做大事的人,来陪着我做何?”犹记得禹君鹿才来,她就提过看看新园子,方是为了拉拢两人的关系,毕竟以后全是在一块儿处着。
可不想,禹君鹿是见天的不见人,此时来这一说,且得看她心情是否尚好。
禹君鹿与褚烨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都靠在一起,倒确实有正事要议,可是……禹君鹿瞧了瞧蝶妃的冷脸子,方是呼了口气,稳神之间蝶妃推了她的手,却又托了上去。
“娘娘,鹿儿来这里全是把您当成长辈敬着,可我母后也没有骂错鹿儿,全是个没有心眼儿的糊涂丫头,那些个规矩道理却是其次,实是鹿儿对您真不够敬心,鹿儿错了,你骂也行打我两下也罢,可千万别这么生份了起来,不然……不然我孤身来此,那样的离开父皇和母后,岂不是显得更加可怜了么……”
揪着蝶妃,就红了眼,这话倒也没有说错,为了更快能够见到亲人们,禹君鹿与褚烨正为此而共同努力着。但想以后却是与蝶妃处着,这是爱人的母亲,她确实应当比对待母后更为小心翼翼才是,如此才能圆满了她爱褚烨的心啊……
蝶妃见她哭,心里已有些发软,毕竟同为女人,也同样有过狐身离家的经厉……“快别掉金豆子了,不然可让有些人心疼了去。”就睨了儿子一眼,褚烨确实为禹君鹿难受着,倒不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褚烨回视了蝶妃,温声细语的对禹君鹿立即说道,“……母亲让你别难过,就别再哭了。”若是可以,他真想立即拥她入怀,禹君鹿与他来柳洲确实有些不体面,她那样离开亲人他又于心何忍!
但是母亲与她相处的关系,他就是尽全力了,也需她自己用心经营这份亲缘,所以之于他来说,唯剩下替她难受,只能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她,无言的支持着她。为她的期盼,他这条王者之道,走得会更加谨慎而稳重。
蝶妃听褚烨这么说,还真是心系着禹君鹿,她不过就这么一说,儿子全是真真儿的表现出在乎得紧了,连落两滴眼泪就心疼,那她这些日也没少为儿子伤心……
眼见母亲又沉了颜色,褚烨无奈的后悔,这种场面他确实是帮不得,不然这家长里短就真的讲不清楚。于是就垂了眼,手捧着茶盅默了下来,不过余光过处却一直留心着禹君鹿。
蝶妃又生气的推开她的手,禹君鹿倒也没有再坚持,只对一旁看着她凤青莲吩咐道:“……重新沏壶茶来,本宫要敬娘娘。”凤青莲先是顿了顿,眼见褚烨扫了眼她,这才应了声“诺”,立即转身去了左面的耳房。
此时,蝶妃是见禹君鹿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还要给她奉茶?
“我可受不起,拿开去。”这一推攘之间,禹君鹿手上的茶盅却差点掉下来,滚烫的茶水溅了一手背,顿时就红了一大片。她低呼了声疼,却立即又散开了揪在一起的眉峰,对一旁直看着她的凤青莲说,“……重新沏一壶来,这次不要滚烫的了,天气炎炎,还是温茶才入得了口。”
说着,就没事人般把茶盅放于褚烨身旁的小几上,见褚烨凌着眼盯着她的手,她却笑看他一眼,褚烨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于是整了整心神,方又沉默安然了下去。
“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蝶妃却也不是故意,明知道禹君鹿是儿子的心尖尖,岂有当面给人下不来台的道理。
但她确实是被自己烫伤的,蝶妃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专是瞧了褚烨的神色,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