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域一时很羞愧,自己小人之心,倒是险些狗咬吕洞宾了。
人家好心好意给相府送还孩子,他们却恩将仇报,还与之动起手来。
这么一想,向来书生意气的柳家大少爷,便涩然了。
柳域上前,微微拱手,对柳蔚道:“方才鲁莽,还请先生恕罪。”
柳蔚凉凉的看柳域一眼,又瞟了眼还满脸不甘的柳琨,对柳城道:“既然令郎已经归家,在下便告辞了。”
“此时正是晌午,先生奔波劳累,想必还未用膳,若不嫌弃,先生在相府用些再走?”柳城忙挽留。
柳蔚拒绝,执意离开。
这时,柳丰却叫了一声。
柳蔚停下脚,看向柳丰。
柳丰伸手,要柳蔚抱。
柳蔚看了柳城一眼,柳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柳丰递给柳蔚:“一路相伴,想必先生对丰儿照料有加,丰儿这是舍不得先生。”
柳蔚微笑着,接过柳丰。
柳丰搂住柳蔚的脖子,蹭上去,在柳蔚脸上亲了一口。
柳蔚一愣,低头看这孩子。
柳丰却不好意思了,磨磨蹭蹭的抓抓脸。
柳丰低笑,将孩子还给柳城,再次告辞。
眼看着马车缓慢离开,柳城看着怀中的柳丰,柳丰也看着柳城,半晌,软绵绵的喊了一声:“爹……”
柳城鼻尖一红,搂着柳丰,用胡子蹭着儿子的小脸,舍不得放开。
柳琨还想说什么,走上前,柳丰却身子一颤,捏住柳城的衣服,抽泣一声。
柳城看向柳琨,眼神冷得吓人:“你可知方才,你险些伤了你弟弟?”
柳琨不甘:“父亲,我……”
“自去领五十棍家法!”
“父亲——”柳琨咬牙。
柳域劝道:“父亲,阿琨也是一时情急,丰儿……丰儿也没受伤……”
“你还盼着你弟弟受伤不成?”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柳城冷言:“你也去领三十棍!”
柳域抿唇,低下头,半晌应了声“是”。
柳琨捏紧拳,看着柳丰小小的身影,只觉得眼睛都赤红了。
柳域和柳琨被执行家法一事,府中知道的人很多,但在意的人却没有。
只因,柳丰回府了。
柳城亲自将柳丰抱回府,小少爷脱险归家的消息,顿时传遍整个相府。
吕氏听到消息,手中的账本险些掉落,跄踉的起身,提着裙子便往外面走,后面的丫鬟妈妈跟了一路,惟怕吕氏跑得太快摔着了。
老夫人原本在小佛堂念经,闻言也顾不得其他,拄着拐杖,亲自走向前院。
府中都炸开了,姨娘小姐们,全都出动,等到看到柳丰时,一个个嘴里都念叨着谢天谢地。
而同样的情况,在同一时刻,还有许多家也在上演!
柳蔚离开后,便带着小黎去了镇格门,此时镇格门门口站满了人,一辆辆华贵的马车,更是险些将路都给堵死了。
柳蔚看了看前门,估计进不去了。
便带着儿子从后门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仆人忙来忙去,门内到处都是人,有的是哪家的丫鬟,哪家的小厮,有的是哪家的少爷,甚至还有哪家的夫人都亲自前来了。
因为来的人太杂,倒是逼的镇格门内原本的侍卫士兵,一个个只能避道而行,免得冲撞了哪位富贵大官,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柳蔚走到大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哭泣声:“容都尉,我的女儿到底是不是还活着,若是还在,您就叫她出来,算是妾身求求您了。“
柳蔚走进去,便看到容棱一脸不耐的坐在首位,他怀中抱着容耘,而下头,一位娇滴滴的夫人,哭的满面泪痕,若不是正由人搀扶着,只怕已经摔到地上去了。
柳蔚不明所以,问了问旁边的人:“怎么了?”
那人也很无奈:“知道姓名的孩子,都尉大人都派人亲自送回各家了,不知道姓名的,便派了人去通知所有丢了孩子的人家过来看看,但是人太多,孩子们怕生,还没放出来,这些人,这不就哭开了。”
柳蔚摸摸鼻子,看容棱面色漆黑,显然已经被烦得受不了了。
柳蔚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牵着儿子的手,往外头走。
还没走出门,肩膀便被人捏住,柳蔚转身,正好对上容棱铁青不悦的面色。
柳蔚咧开一个笑:“容都尉。”
容棱眯起眼:“见死不救?”
柳蔚说:“没那么严重,再说这是你镇格门的內务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过问。”
容棱不做声,就这么看着柳蔚。
柳蔚无奈道:“我也帮不上忙……”
见柳蔚软化,容棱直接握住她的手,把她牵到那哭得肝肠寸断的妇人面前,道:“带此人去见孩子。”
那妇人一听要见孩子,顿时来了精神,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