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好奇的看了看年轻男女,愣了一下。
柳蔚便道:“令千金像是有些记起你们了。”
那崔公子忙从妻子怀中接过女儿,小心的问道:“记得爹爹了吗?”
小女孩却还是有些不确定:“爹?”
这声爹,叫的崔公子又是一阵揪心。
崔夫人却很黯然:“女儿为何不记得我们?忘记我们了吗?相公,让我抱抱女儿,我要抱抱……”
妇人说着,便激动得打算硬抢。
崔公子怕娘子太粗暴,吓着孩子,赶紧将孩子抱开了一些,崔夫人却不依不饶。
柳蔚无法,只好拦住崔夫人,指了指崔夫人的脸。
崔夫人一愣,这才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窝在崔公子怀里,乖乖顺顺的女儿,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哭得太久,哭花了脸,恐怕会吓到女儿。
崔夫人也顾不得扫面子,忙捏着帕子去洁面。
等到打理好了,崔夫人再看向女儿。认认真真的将两边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露出光洁的脸蛋,说:“记起来了吗?记起娘了吗?”
崔夫人眼泪又掉了出来,接过女儿,抱住就再不肯撒手。
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送走了崔家人,在对方的千恩万谢之下,柳蔚刚要松口气,就见一位神色焦躁的官员,伴着他家夫人,在侍从的陪伴下走来。
“柳先生,都尉大人说,这是右骑将军木大人,他家丢的是个儿子,劳烦您也给找找。”
柳蔚:“……”
柳蔚被容棱使唤,呆在侧房里就没有出去过。
走了一家人,又来一家,忙忙碌碌,一直到夜色降临,才算结束。
等到终于送走最后一户人家,柳蔚看着房间里还坐着三个小孩。
两个男孩,一个女孩,这三人,还没有找到家人。
三个孩子显然也很沮丧。
容矜東便将三人揽到一起,摸着他们的脑袋说:“别担心,可能今日不得空,明日就来了。”
三个孩子没说话,只是今日一整天,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被接走,只有他们没人要,多少有些难受。
趁着容矜東哄着三个孩子时,柳蔚吩咐小黎在这儿一起玩,自己便走到了前厅。
柳蔚一过去,便看到容棱正坐在椅子上,翻着手里的名册。
听见了脚步声,容棱抬起头,瞧向柳蔚。
柳蔚随便找了张圈椅,坐下问道:“还剩三个,都怎么回事?”
还以为各家各户都应当急于寻回孩子,怎的还有三个被晾着。
容棱将手中名册摊开:“剩下三家,如今均不在京。”
柳蔚皱眉。
“其中两家本就是外臣,早已回了地方。另一个家告老还乡,举家搬至南州。”顿了一下,容棱又道:“不过已经通了消息,估计一个月后才能回。”
柳蔚也只能点点头,这种事,确实急不得。
忙碌了一天,一切告一段落。
柳蔚正寻思着,明日就要回柳府了,却听容棱道:“明日与本王一道进宫。”
“进宫?”柳蔚瞧着他:“我?”
“嗯”容棱轻声道:“案件告破,皇上召见。”
柳蔚沉吟一下,眼神复杂。
容棱再道:“不用怕。”
柳蔚挑起了眉:“我没怕。”
男人看着她,低笑地“嗯”了一声。
柳蔚不是没见过皇上,但以前见和现在见,心情却完全不同。
从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到杀父仇人,这个过度属实有点大。
柳蔚哪怕没想过现在报仇,但始终不太愿意面对。
为什么不想现在报仇?
柳蔚其实想的很清楚,第一,国不可一日无君,皇族争斗素来都是混乱不堪,在不确定下一个皇帝会是个明君之前,不可能用全国百姓的生死存亡,去报一人的仇。
搞不好自己和小黎也会受到争夺皇位的血腥波及,失去性命。
因此,这不是一个理智的人会做的事。仇,慢慢报。
二,她毕竟没有真正与这个世界的父母相处过,哪怕知道父母已经死了,她同时也明白,在现代,父母依然恩恩爱爱的在一起,因此她的代入感其实不够。
综上两点,柳蔚觉得,自己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其他纪家人,而非冲动的去报仇。
但在这之前,柳蔚不想见皇上。
先不报仇,但不代表柳蔚以后能够原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可能释怀?
柳蔚对容棱宽容,是柳蔚知道容棱是无辜的,他除了是乾凌帝的儿子,与当年的事没有一丝关系。
况且容棱对她,的确是好的,柳蔚能感觉得出来。
但是其他人,柳蔚秉持着离其越远越好的心态。
突然要去面圣,柳蔚很不愿意,但是柳蔚也明白,自己必须去。
柳蔚跟随容棱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