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来到马利山,在大街上闲逛,偶然在报摊上买了一份《马利山晚报》。我展开一看,大幅标题:省级劳动模范‘干实干’如何如何。我问‘干实干’是谁呀?那个卖报的还讥笑我孤陋寡闻,意思是你连谁是干实干都不知道?”
乌总说到这里,嘿嘿地笑了,笑着,突然紧急煞住了笑声。他可能意识到自己编造的谎话,出现了极大的漏洞——在报上看到‘干实干’如何如何,这是极有可能的。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干实干’是我爸呢?我没当你说,谁会当你说?
这个乌总对我爸也挺了解的,他究竟是谁呢?
“你爸名声远扬,好象是陈薇艳还是谁对我提起过,说你就是干实干的儿子。自此,我就对你产生了好感,咱们虽然不信‘老子英雄儿好汉’那套唯心史观,但正面影响也是很重要的,我相信以你继承你父亲干实干的基因,你一定会把份内的工作做好!”
乌总到底把话圆回去了。可是,堵了一个漏洞,又造成一个更大的漏洞:因为我相信,陈薇艳不会谈起我是我爸儿子这回事。过后我一问,陈薇艳赌咒发誓地说,她根本没对任何人说过类似的话,她说那话干啥?
“乌总,接下来我们要对环境管理和安全保卫这两大块,要下狠心调理调理。”
乌总听后,很感兴趣,看着我,“你有这种看法?”
看来他早就有这种想法,只是没说出来而已。他自己插又不上手,驺玉才一个人忙活全盘,纵使他全身是铁,能碾几颗钉?
驺玉才往往被客户表面上的一些繁杂事物拖累了,比方客户的吃、住、玩,哪一项不细化到纤发之处?他哪里还能在环境管理和安全保卫这方面能更多地分心呢?
不发生“白.殿风”三人在庄园中无影消失、无端蒸发的事件,他们还以为仅凭通往各处的监控系统就可以百无缝隙,固若金汤呢。同时依靠护园河里的食人鱼就可以全无来犯之敌呢。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个口子开大了。表面上无动于衷,难道他们内心里不焦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果然如我所料,乌总迫不及待地问我,“从哪里入手?”
我得卖卖关子,于是我说,“就我眼下了解,有历史原因,也有现实原因。”
“噢?”乌总对我的这种提法相当重视。
我说,“历史原因,是我们接管下的这个庄园,是日伪时期的旧时建筑,这些建筑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探底,七十多年了,都认为已被时间之轮碾平了。但我认为,我们低估了日本人在修建这所建筑时所具备的科技能力。到现在为止,他们设置的暗道机关还好用。”
“有暗道机关?”乌总和驺玉才同时问。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虽然嘱咐过小泊和陈薇艳对暗道里的一些机关要保守秘密,但,事到如今,让我负责这方面,我就不能不说了。
我说,“那天我和小泊从我们住的六号楼追出去,一直追到宏利山根一个岩洞里。”
“那你回来为什么不当我们说说呢?”驺玉才急急的样子。
我说,“这一呢,我还没彻底搞清楚,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可能,我搞得不清楚,我就冒冒暄天地说出来,到最后,早在你们预料之中,那显得我多不持重啊。”
我编这一理由虽然站不住脚,但要想推翻,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推翻的。
我接着说,“我原想今天找个时间,再下去探探,乌总不是说我有我爸的实干精神吗?所谓的实干精神,就是脚踏实地的精神,就是有的放矢的精神,就是无所畏惧的精神,就是manman的精神!”
我想搞几个排比句,加重自己说话的份量,但最后实在说不出来了,只好含混其辞想糊弄过去。
驺玉才还穷追不舍地问,“后一句你说的是啥?”
小泊明白我这是在打“糊涂语”,就用鼻音加重了manman重复了一回。
驺玉才更加不懂,认真起来,再三追问。乌总看了一眼驺玉才,转而问我,“那二呢?”
说了一,肯定有二,这是人们说话的常用逻辑,乌总急于想知道“一”完了,“二”是啥,对排比句不感兴趣。
可我被驺玉才这么一顿搅活,忘了刚才想说什么来了。明明刚才想得好好的“二”,想不起来了!
要命的是,乌总正在洗耳恭听,打糊涂语还打不过去了。我只好重新开始梳理我的记忆,追忆我刚才说的那个“一”完后,我想说啥。
显然“一”强词夺理,我想主要说的是“二”,因为“二”使我们没有安全隐患——啊,我想起来了!
是我去上天殿回来的时候,有巨石从山上滚落,差点儿致我于死地,结果,只把洞口堵死了。
想起来了,我一下子便来了精神,说,“也不知道我在洞口碰到了哪个销销,引起了山石跌落,封住了洞口,现在已经不存在安全隐患了,所以我才没着急说。”
——哎,这个理由编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还是珅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