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我问驺玉才。
“五千,年薪是七万。”驺玉才这么一说,我冷不丁地没解乎开,怎么还月薪年薪的,怎么个精神?
驺玉才看出我的疑问,说,“就是一年发十四个月的月薪。咱们的员工都是这样。”
哦,不错嘛,供吃供住,一个月开五千元干赚,到年底还有一万元钱的奖金。
“我妹儿的工资是多少?”
驺玉才思谋着说,“你妹儿的工资,有个问题,你妹儿多大岁数?”
我说,“我妹十三岁。”
“不上学了?”
“不上学了。”
小泊在一旁说,“上学我也学不进去了,入了神道的人,还想上学?门儿都没有。”
小泊鬼机灵,把我“入了神道”一词学去了!这可挺唬人的。
驺玉才上下打量着小泊,说,“不上学倒可以,可是你未成年,根据有关法律,我们要招你,就是违例招童工啊!”
“那怎么办?!”小泊有点急,脸都涨红了。
驺玉才看出小泊关键的样子,便说,“我和乌总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我们不能和你签应聘合同,你只能算我们职工的家属,家里出现了特殊情况,寄养在这里。工资开在……比如你哥的工资里。”
我想,这也行,管怎么开,给开就行。
“给她开多少?”我问。
驺玉才笑了,脸转向小泊,“入神道的人,给开多少?我们想跟你商量一下,先给开三千五百元,一年之后,再长到四千,两年以后,就和你哥工资一样,行不行?”
小泊说,“行吧。”
——这是小泊,一个小干巴丫头说的话。“行吧”!她在哪儿学的这套?!还洋洋不采的,一派无所谓的样子!
现在,我说现在这些年轻人真他妈的!以后都要成精吗?!
他们这是通过斯诺登,听到我和小泊在别墅里的谈话了,照我俩说的来了嘛!
我从小泊那儿收回眼波,对驺玉才说,“驺总助,既然我妹儿也同意了,那咱就签吧,我在哪儿签?”
驺玉才诧异地问我,“你不看了?”
我说,“我对你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你不可能在这上头骗我。”
驺玉才听我这么一说,立即激动起来,眼圈都有些红了。把手伸给我,“干白,咱俩能成为好哥们儿!”
我说一定的,便把我的另一只手覆盖在我俩握在一起的手上,驺玉才把他的另一只手也覆盖在我的手上,小泊把她的双手盖在我俩手之上。真真让人感动的场面!
驺玉才使劲晃动着手臂,把我和小泊的手晃散了,他抽回了手,说,“我给乌总打电话,让他来签!”
“哦,这玩意儿还得乌总来了,才能签啊?”
驺玉才说,“那是当然,他是法人代表,董事局主席嘛,他不签,别人谁敢签?”
等了一会儿,乌总来了,打开门,看见我,就向我伸出他的孔武有力的大手。我上前紧紧握住,我的手比他的小一圈,单凭这手,就会使我产生三分畏惧。
我和他握完了手,在驺玉才的指引下,我和他分别在甲、乙双方的位置上签字。
小泊歪着头看乌总的签字,乌总扭仰着头看看小泊,“我写字是不是太燎草了?”
小泊嘿嘿一笑。双方签字完毕,驺玉才就把那些合同文本的纸收了起来,对我说,“等我装订成册,再把你的那份给你。”
“好说。”我心里话,你不给我都没关系,只要到时候给我们哥俩发工资就行。红不红利的,那是额外收入,有,当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乌总对驺玉才说,“我们得庆祝一下。”
驺玉才应和着,“是,是得庆祝。”他回头去一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来,拿出一个圈托盘,里边放着四个高脚杯。他分别在杯里倒满了酒。
乌总先拿起一杯,然后让我和小泊也去拿。我有些迟疑,他说,“没事儿,这酒度数很低,相当于香槟酒,不会象那天那酒似的。”
我嘿嘿一笑,“乌总,我是真不能喝酒,也不知咋回事,以前能喝些,现在——有一次我路过一个废品收购站,看到院里堆着好多的酒瓶子,我立马就醉得人事不醒了。”
我这是极度夸张地说个笑话,乌总和驺玉才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儿发愣的当口,小泊先咯咯地笑起来,他们俩这才回过味儿来,也跟着哈哈地笑。
在乌总的提议下,我们四个杯子碰在一起,一片清脆的响声,乌总说,“让我们精诚团结。”
我说,“在乌总的英明领导下,”
驺玉才说,“共同开创宏利庄园新局面。”
小泊最后说,“干杯!”
“三句半哪。”乌总说完,自顾哈哈大笑。我们不知道什么是“三句半”,虽然也随着乌总笑,但都不是由衷的。
敛住笑,四个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我真想学土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