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到了我们的三号岗,看见在三号岗东南侧已开始动工修建雄木卢栖息屋了。他们说干就干,而且还这么麻利,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吴强没问这是干什么的,他好象都知道了这里要修什么,又好象不知道,不闻不问,我也大气不敢出,怕他问到谁来侍候雄木卢。
他要是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或者乌总和驺玉才他们还没做好他的工作呢?我要说茬了咋整?
吴强看我一眼,“干总,我得回大堂那头了,看来小佃没事了。下午我再找个时间去医处馆,看人家让不让探视,我再看看小佃。急性阑尾炎,把阑尾割下去,就没事了,放心吧。”
最后这三个字,他是瞅着小泊说的,他那样精灵的人还看不出小泊比我更需要安慰?
吴强走了,小泊靠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我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背,“没事儿,一个阑尾割下去,就好了。两个周伤口就能愈合了。”
小泊长长地“嗯”了一声,突然她侧过脸对我说,“哥,你知道那个颜书记指着乌总对你说‘你知道他……’颜书记显然是想说‘……他是谁吗?’可乌总用扶车轮的那只手翘起一根指头,左右摇了摇,颜书记才改口说‘……是哪的人吗?’乌总摇手指的动作你没看见,我可是都看见了。”
我一时没明白小泊说的啥意思,掰扯一会儿才搞明白,原来颜律己想对我说我其实是认识乌总的,乌总原来是谁谁。但被乌总制止了,乌总不让我知道他原本是谁。听颜律己的意思,我本该认识乌总,还是从颜律己那儿认识的,那乌总是谁呢?
我在颜律己家没见过几个男的,更没见过姓乌的,还有残疾的,男的,他是谁呢?没见过这么一个人呢!
小泊整错了吧,“你知道,他是哪儿的人吗”这句话挺完整的,小泊瞎猜吧。至于乌总摇一根手指头?小泊也许看走眼了,人一进入男女那个道儿,免不了身软眼花的,看重影儿看走眼的事儿,也是常有的。
我是经历过的人,我是知道的。
我对小泊说,“你别瞎扯了,我二爸那么大个干部,能听乌总的,让他不说他就能不说?在咱园子里,乌总一手遮天,他官儿最大,可在我二爸跟前,他就啥也不是,连个普通公务员的标准都达不到——普通公务员不能残疾吧?”
小泊一抡搭,从我的臂弯里抽出她的手,一边说,“你愿意信不信,谁管!”
我看了小泊一眼,没再理她,她个小孩儿性,转过身来就好了。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小泊就忘掉这个茬儿了,嘴里叨拉嘁咕地,“我感到小佃的阑尾炎犯得特奇怪,前会儿我在他屋里,他还象个活兔子似的,上上下下忙活不过来了,怎么虎巴的就得了阑尾炎了?”
我还一门心思地劝小泊,“正因为在屋里折腾太欢了,把阑尾炎折腾犯了。实际上他阑尾本来就不好,架不住那么折腾!没啥毛病都能折腾出毛病来,更别说有毛病了。”
“也没听他说过阑尾疼啊。”
“你和他才接触几天?你知道啥?”
小泊忽然象有新发现似的,“哥,阑尾在左边还是在右边?我想想说,生理卫生课学过,忘了。你没学过?”
小泊说,“我也忘了,不过,不管是左边还是右边,它肯定不在中间,应该在一边吧?”
我说,“对。”
小泊更奇怪了,“那小佃怎么捂着小肚子喊疼啊?”
“小肚子”就是我们称之为“小腹”的部位,肚脐周围那块儿。
我说,“他疼蒙了,不知捂哪儿了!”
小泊“哽哽”两声,也没说出什么来。
我和小泊又去了一号楼,看陈叔他们起树的进度。他们把一棵树起下来带出老长的一根蚯蚓,一下子让我想起了我的竹子,还在罐头瓶子里闷着呢。
虽然那罐头瓶盖让我扎了不少眼儿,但那也免不了憋得慌。我急忙就对小泊使个眼色,说,“你在这儿,我先去一趟花房。”
小泊理解我是让她在这儿看着他们,就没吱声。
我到了花房,里边有个老者,咳咳嗽嗽的,拿着一个喷壶,在给花木浇水。
我走了进去,那老者不是好眼神地看我一眼,我说,“知道我是谁不?”
老者横楞我一眼,“知道你干啥?”
我说,“我是新上任的‘环保总监’干白,花房归我管。”
老者说,“谁愿意即把管谁管,该我啥事儿?”
我一听这老头说话挺横,就改了柔声,问,“你这老爷子贵姓?”
老者的口气也放缓了些,“姓刘。”
我说,“老刘,我选一盆花,放在我寝室里。”
老刘说,“选呗,那也不是我家的。”
我再没跟他斗气斗嘴,就进到里边去选。这花房举架也就两米高,可是,有五十米长,十五米宽,顺溜摆了六排,各色花卉,应有尽有。
我往里走了一会儿,顿感潮乎乎地热,有点憋屈,就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