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泊心烦意乱地在一号楼的甬道上走来走去,看到我,急忙跑过来,“哥,小佃这会儿手术完了吧?”
我看看她,没好气儿地说,“你当是剪手指甲呢?大小也是个手术,得把肚子划开,把肠子翻腾着找到阑尾,割下去,把伤口缝好,再把肚子合上……你这么想吧,光是洗手,就得洗多半天?那不是闹着玩的。”
小泊听我这么一说,不再吱声了,我劝她,说小佃会没事的,不用担心,等等。
小泊嘟着嘴,仍旧不太开心的样子,她插在裤兜里的手忽然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沓子百元钞递给我,“哥,给你。这是你二爸给的。”
小泊可不是个嘴驽的人,小嘴巴巴的,甜着呢,可是她就是不肯随我叫出颜律己“二爸”,还“你二爸”。
我推她的手,“既然是他给你的,你就收起来得了。”
“我往哪儿收?”小泊仍坚持递给我。
我紧着劝她,“收着吧!等小佃好了,你俩去一趟超市,买点冰激凌,看个电影啥的。”
小泊一撇嘴,伤心的样子,“恐怕,没那一天了。”
“呸!”我唾了她一口。谁要是说了丧气话,可以唾她,替她冲晦气。不知为什么,小泊对小佃的病情这么失望。
看我唾她,小泊说,“哥,那先搁你那揣着,我没揣过这么多钱,总觉得是个事儿。”
小泊这么说的,我只好接了过来,多少钱,我也没数,总有两三千元吧,我心想,颜律己哪来的这么多钱,随便压岁,就给了这么多?
见到陈叔,我就把中午饭的安排情况对他讲了,陈叔说他正犯愁这件事呢,要是回家吃,连来带去带吃饭,怎么也得两个小时。在这儿安排,那敢情好了。在那边山上挖坑的几个人,随便让他们下山,在我们那儿小吃部吃点,我给他们每个人补助五元,也相当于这里的人了,不偏不倚。
陈叔对雇佣的人还秉持一种公平心,我相信他能带好这伙人。可是,他们中有一个小子,总是贼眉鼠眼地看我,他有病,还是心怀叵测?
去吃午饭的路上,我和小泊碰见了洪丽娟,我就问她,“怎么就你自己,白呢?”我指的是和她形影不离的白玉汾。
洪丽娟有些期期艾艾的表情,“……玉汾……被罚了……”
“她因为什么被罚了?”我急忙问。
“……意欲治罪……”
“怎么的?别说半句话呀!”
洪丽娟看了我好几眼,最后说,“你没听有人说过这句话?”
我摇摇头,“没听过。啥意思?”
洪丽娟说,“玉汾和我去超市买卫生巾,看超市有‘小当家’,她就买了一包回去吃,让导演看到了,就罚了她。”
我不懂“小当家”是什么东西?就问洪丽娟,她说是一种“干脆面”。
接下来洪丽娟向我介绍一些白玉汾的事情,说“玉汾不是那种离不开零食的人,她的确爱饿,一饿,就混身直突突,冒虚汗,要不然她吃饭不能吃那么多,还爱吃肉,她说吃肉抗饿。早饭一般都很清淡,没有肉食,所以就好饿,背着人,她都直喊饿得不行。寻思买一包干脆面嚼着吃,谁想到有人告诉了导演,导演过来抓了个正着。”
白玉汾,小可怜哪!她那张嘴,不,她那胃是咋回事?
怎么总是饿?消化那么好?园子里的人,不论是客人还是员工,大部分都吃中心餐厅的早点,没听谁说饿成她那样的。
到吃饭点儿了,我的胃刚刚有点儿空,再过一两个小时吃饭,也没问题,抗得住。她是咋地啦?
我突然想起陈薇艳说过“自从白玉汾和你在饭桌上说一回话,他们的导演就让把饭送到他们的别墅去。”
想一想,果真如此,再之后我在吃饭时就再也没见过玉汾了。可是,我顿顿还能看到他们的人,我和洪丽娟还互留小米粥,他们怎么没在别墅里吃呢?
我把这话问洪丽娟,她也知道这事,她说她们导演“晚会”上变主意了,说他连这都管不了,那他这个导演就不用当了!
哎呀,这小脏东西,还挺有权力欲呢!找机会我一定逗试逗试他。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问丽娟,“玉汾在跑圈儿?”
洪丽娟说,“在做俯卧撑!”
“俯卧撑?做多少?”我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子能做多少俯卧撑。
丽娟说“二百个!”
“她做了?”我好奇地问。
洪丽娟露出很无奈的表情,“做不了就打屁鼓板儿!”
我想象着白玉汾在那儿里做俯卧撑,撑不起来时,就被那个小导演用个什么东西打一下屁鼓板,“那导演他自己也不能不吃饭吧?”
洪丽娟说,“导演他让别人给捎带回去,他边吃边监督做俯卧撑边打屁鼓板,有的时候,还喝着啤酒。”
这个虐待狂啊,我倒要领教领教!想着那个画面,立马愤怒起来,我拉起小泊的手,“走,咱去五号楼!”
洪丽娟上来就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