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岗我们的寝室里,有一张不算太大的圆桌,我们进屋一看,见桌子上摆得满满的菜,虽然有几个是大厅自助餐里盛来的,但更多的是小炒。
冰镇啤酒摆在桌边上,瓶外一身水汽。未到跟前,就有凉爽袭来。
我请干丽清就座,“坐吧,给你接风。去市里呢,我要是喝酒呢,又怕查酒驾,不喝酒岂不是扫兴?这回,在家里喝,喝倒了就睡!”
干丽清看着一桌子菜,无可无可的,她可能也饿了,就近坐一把椅子上,恨不得伸筷子就夹就往嘴里放的劲头。
这时门开了,邹主任走了进来,我看到了,连声道辛苦,干丽清回头一看,愣掉了,“你是我哥!我亲哥!”说着就冲上去,抓起邹主任的手握了起来。
邹主任有些突如其来,我给他介绍完,邹主任哈哈笑,对干丽清说,“妹子,亲妹子!”说完,两个人,加我和小泊又一块笑个不停。
笑过,邹主任对我说,“现在就剩烤串了,客人来了,我让他们开烤?”
“烤吧。”我由衷地感谢邹主任。
干丽清没说什么,小泊说,“邹主任,等一会儿,我嫂还没来呢。”
我嗯嗯两声,对邹主任说,“我家小燕不吃烧烤,你让他们烤吧,邹主任。”
小泊冲我来了,“你咋知道我嫂不吃烧烤?”
我说,“她那么瘦,能吃烧烤吗?”
小泊争辩道,“那可不一定,我比她都瘦,该吃一样吃!”
邹主任一看我们哥俩争了起来,就说,“我有办法了。”说着,磨身走了出去。
我们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来平衡我俩的意见。我仍旧让座,并把冰镇啤酒启开一瓶,给三个人各倒满一杯。就我这个倒酒速度,都倒多半下子啤酒沫子,杯里实际上没有多少酒。
倒完,我拿着杯站了起来,说,“我代表我们家那口子,并以我本人的名义,欢迎肥妞加入我们!”
说着,碰一下杯,就把那杯瓦凉、沁人心脾的啤酒一饮而尽,干丽清和小泊也学我的样,干了杯中酒。从嘴唇撤走杯沿,三个人唇边都是一圈白沫子。相互看看,哈哈大笑。
喝完,我们坐下,我拿起筷子,也让干丽清吃菜,她并不动筷,微笑着瞅着我,魇着样的。
我和小泊互相看了看,不知干丽清这是来的哪一出。等了二十几秒,干丽清打了一个挟带很多气体的嗝儿!然后说,“好了,舒服了!我就等着它呢!”
干丽清说完,自顾咯咯地笑,“这是妹妹在这儿,要是嫂子在这儿,我可不敢,那不把大牙笑掉了,二牙郎当着,说哪来这么个粗俗的肥妞儿?”
“我家薇艳可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她喝酒,打的不是嗝,是吃进去的饭菜。”
干丽清听我说完,抢先回我,“吐!”
我点头肯定,“那可是的,有一回我请她吃乡巴佬炖大鹅,她把鹅毛都给吐出来了,那只大鹅收拾收拾,把鹅毛往身上载整齐了,扑拉扑拉翅膀飞到天上去了——由家养,返璞归真,变成野生的了。”
“那敢情好了,那国家很可就能高薪聘她去了,一顿就让她吃一只大鹅,一百天,就能孵化三百只野生鹅!这样的话,当年的科技进步大奖绝对不会是别人的,非嫂子莫属!”干丽清这人非常会说笑,尤其是在一些特殊的场合。
我们笑。我让干丽清多吃菜,她一咧嘴,“一要吃,我就想起嫂子往出吐大鹅的样子。”
“那好吧,这一年一度的科技进步奖,看来给别人是不行,得给我,因为我可以用语言来让你们减肥。下面我再给你们讲一个我看到的最最恶心的呕吐……”
小泊赶忙拦着我,“哥,你还让不让人家吃饭了?!”
“好好,好,再不说大鹅了!”我做投降状。
刚安静了一下下,邹主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走了进来,“啊?要大鹅?”他只听到“大鹅”一词,也不知大鹅是怎么回事。
我们回头一看,见邹主任手里拿着三支烤串儿,知道这烤串有多长吗?足足有半米长!上边的肉,一块少说也有半两,就那么一大嘟噜,向我们伸来,一边吆喝着,“喝啤酒,吃烤串儿,正对卤子!”
我们仨儿都伸手接过一串,我问他,“你的呢?”
他说,“我就不了。”
“不行!我安排的不好使啊?!”我耍着玩笑的官腔。
“好使好使!别说我,乌总也得听你的!”邹主任这话可有点儿过,但这个时候,当着我亲同学干丽清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我心里多展扬?!
“好使,你就执行,到时候我要检查的。”
“好好好!”邹主任一边说,一边招手,退了出去。
我把手里的串儿架在我吃碟上,又拿过一瓶啤酒来,给她们俩倒满了,回手把我的杯也倒满了。拿起串儿,“吃吃吃,看看我们这里烤的串儿怎么样?比街边子的如何?”
干丽清用牙逼着撸下一块肉,在口中大吃大嚼起来,连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