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让出资方鉴定的医疗文件哪。”

“啊啊啊。”欧大夫这才明白我要什么，慌忙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把上边的抽出两张，递给了我。

我问他，“那两张是什么？”

欧大夫说，“那两张没必要给出资方看了，那会增加他拒资的可能性。”

我说，“欧大夫，你放上来吧，咱还能唬人是咋地？该咋地就咋地。”

我这人做事向来这样，象卖假药人说的，童叟无欺。再一个，我是这样想的，猛力压那个脏导演，这笔钱当然最好让他们剧组出，万一压冒了，脏导演看钱太多，不肯出这笔钱，我出！

二三十万，对我来说，不是小钱吗？正好陈叔还在这园子里，让他开拉水车回去，用个纸壳箱子或者包袱皮把钱带来就完事了。

这笔钱，我能还上，一年七万，四、五年就还上了。万一还不上，和我爸的阴魂说道说道，我想，他会同意的。

一个姑娘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家里拿不出钱来医治，用你二三十万还能咋地？再说，我还，我能还上！所以，我心里有底。

欧大夫揣着小心地把那两页纸放了上去。我把这几页纸合在一处，墩墩整齐，对欧大夫说，“前边的，带路，见那小脏导演的干活！”——我发现每每用日本鬼子的语气说话，就平添了许多霸气、兽气；听的人，也徒增了不少奴气、囚气。

欧大夫点头哈腰地在前边带路开门。我们进了庄仲的病房，他的右眼的确是不好使，看着我竟然没认出来，还问欧大夫我是谁？

欧大夫就介绍。姓庄的听到我的名字就有点儿发抖，他张罗着要下床搬椅子给我坐，我自己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床边。

至于洪丽娟，他根本没认出来，还跟洪丽娟瞎客气，洪丽娟说，“不用客气，庄导。”

他听着洪丽娟的声音觉得耳熟，脖子一挺，细细咂摸回忆着，判定眼前这个身影到底是谁，咋这么熟悉呢？

洪丽娟了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我开始正了巴经地和小脏导演谈上了，“庄导演，我这次来，还是因为你们剧组白玉汾生病的事。”

庄仲急忙说，“她肾结石手术的事？我同意了，我已经签字了。”

我说，“有点小变化。这次是她的眼，也是左眼，发现长了个肿瘤，医生建议立即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

“啊，那么严重？那手术吧——手术费得多少钱？”】

我把手中的那沓纸递给了他，他问我这是什么？

我说你看看就明白了。他拿了起来，往眼前凑了凑，好象还看了几行，然后放下了，说，“我看不清，这里有关白玉汾眼睛的？”

我说是。他又问手术费多少钱？。我向欧大夫一摆手，意思是让欧太夫告诉他。

欧大夫说，“你知道吗，多咱到一台手术下来了，才能具体算出费用来，之前只能是粗略估计一下，患者出资方交押金。”

“交多少钱？”

欧大夫说，“三十万。”

“三、三十万？！”脏导演象大吃一惊似的，紧着摇头，“拿不了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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