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丽清的滋味儿更大了：真是内外有别呀，迎我，充其量烤几串大牛肉串，迎齐彩凤把国宴都很难看到的珍馐——熊掌都拿出来了！

过后我问小泊六道坝大白鱼和熊掌的事儿，小泊说，这两个菜人家邹主任是为欢送颜律己他们准备的。昨天乌总就交待了，这边现把熊掌从冰柜里拿出来化好，泡上，今天午饭过后，就开始烧制的。

六道坝大白鱼更是国主任前天就让人守候在六道坝、五道坝、四道坝坎上。俗称六道坝白鱼，其实是从上游下来的，只不过前几道坝不好捉，只有到六道坝好捉，所以，叫六道坝白鱼。

而这条白鱼是在六道坝的黑鱼潭里下深网网上来的，谁也没想到黑鱼潭里能有这么大的白鱼。网上这条白鱼的人，在坝坎上就叫卖，少了二千元不卖。

国主任派去守候的人就把电话打回来问他要不要？国主任说要！就买回来了。凭这两个菜就就足以撑起这顿席面，没想到到了傍晚颜律己和唐秘书长全瘫那儿了，还能吃鱼、吃熊掌吗？

古人以鱼和熊掌作为最高的美味，可是，在颜律己他们看来，最美的美味是女人。这样，关于那段古文就可以这么改了，“生命我所欲也，女人亦我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命而取女人也。”

接下去就是抢救，紧着忙活，这顿丰盛的高规格的宴席只好作罢。可是，鱼和熊掌都做了，怎么办？

让乌总吃吧简直就是羞辱他，可能以前有过一次这样的事，让乌总把邹主任给骂了，所以，邹主任再不敢提这个话头了，就准备他们几个大厨在一起把这一餐宴席吃了。

正在这时，小泊就去后厨把我要在寝室里请人，要拿些菜到寝室的想法和邹主任说了，邹主任眼睛一亮，就把这顿宴席的两个最为尖端的菜给我们端来了。

小泊听我讲过在颜律己家吃熊掌的经过，知道短时间内做不了熊掌，就把我“一大早”就告诉邹主任这话编了进去。没想到还是说戗茬儿了。

齐彩凤和干丽清两人不舒服，所以呀，还是一夫一妻的制度好，人要有两个老婆，那日子可怎么过呀！

鱼和熊掌是拣人家剩儿这件事，是过后问小泊才知道的。当时不知道，我还以为是邹主任耍手艺用别的什么东西做的呢！

用豆制品或加色素的发面蒸饼，弄成熊掌形？能啊，电影《满汉全席》里，不是用豆腐取代猴脑吗？那几个名嘴评委愣是没尝出来嘛！

肯定的，不然，我这么一个不被人重视的小人物请一回客，人家会把真熊掌端上来？还有那条六道坝的大白鱼。

那么大一条六道坝白鱼是谁也没见到过的，指不定是哪里的白鱼呢。鱼不白，可以用色素漂白了。我还听说，“镜泊湖”有一种大白鱼，捞上来，冻上，运到马利山来，冒充六道坝大白鱼。

邹主任做的这条大白鱼也许就是镜泊湖大白鱼也未可知。总之，我没有往欢送两位领导的宴席上想，心下又笃定邹主任不会、也整不来这么高规格的菜品。

我进屋，大家开始落座，齐彩凤和小泊各执一瓶碳酸饮料，我和干丽清一人一瓶小二锅头。我一闻那二锅头的味儿都直紧鼻子，也想去喝饮料。

又一想，落下干丽清一人喝酒不好，这要是传出去，干丽清立马就变成一等一的洒鬼了——四个人喝酒，那三个都喝饮料，就她一个小女子捏着二锅头小瓶儿，灌白酒，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于是我说，“我也喝白的！”

干丽清高兴地说道，“这么上好的菜肴，连熊掌都上来了，不喝白的怎么可以？”

齐彩凤傻了巴叽地说，“熊掌容易，叫一只熊就有四只掌，只是这么大的六道坝的大白鱼，少见！”

干丽清毕竟不是马利山市人，没有被六道坝大白鱼震过，当然不知大白鱼的深浅。在她的概念里，还是熊掌出名，难得一句“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可是流传两千多年了。

干丽清用筷子头夹下一块鱼脊肉，找东西蘸，因为那鱼是清蒸，鱼肉太白了，似是有调料蘸一下才能吃。

问她找啥，她一说，我们三人都哈哈笑，说你太老外了，吃六道坝白鱼，哪有蘸东西的，不白瞎了？就那么吃，那才鲜！没看只是清蒸吗？这是极其新鲜的鱼，要是用红烧的做法，那是鱼品本身出水时间长了，不那么新鲜了，才用油、酱油什么的遮一下。

干丽清说，是吗？随即就把那筷头儿鱼放入口中，巴嗒巴嗒嘴，说极鲜！我们就都去夹鱼，傍干丽清夹的旁边去夹，那里肉厚。

大白鱼唯一一个缺点，是刺儿多，混身都是三叉子刺儿，还就脊背上的肉刺儿长，且硬，但好剔除。确实是极鲜极鲜的！世上少有这种鲜味儿的东西！鲜到这样程度，你不忍再吃除此以外的别的什么，来破坏口中味蕾所辨识出的味道。

如果这是镜泊湖大白鱼，那也是极其鲜美的。干丽清周遭看了看，见没有异议，又去那里夹一筷子，她这一夹，小泊和齐彩凤也去夹。我也无法忍住，伸过去筷子，但中途我“变通”了我的筷子，伸向了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