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艳和吴巧巧相扶相伴地走进了一棵高棵树影之前,还扭过头来看我。那是看我吗?那是看她孙女,想着她孙女小泊怎么没出现?
在家里她动不动就叫小泊“小骚丫片子”,但小泊最动她的心思,要知道,日夜相伴十三年哪!虽然可能只有一魂留下来,也是万分惦念小泊的。
我和珅旦回到屋里,回手我便把门插上了。看看床上躺着的小泊又把我搭在她屁鼓上的那半块毛巾被骑在胯下。
我躺在我的大床上,把身下的褥单拽下来盖在身上,直着脖子,望着天花板想着刚才的一幕一幕。
我想到了邹主任,他也来到了人群里,我冲他看过去,他还歪着头,把他那小胖手举至肩头很女童地向我摇了摇,我没法懂得,也不想懂他摇那个小胖手蓄含了什么意思。
不过昨天晚上“欢宴”中吃的那条六道坝大白鱼和那只熊掌,我还是很感激他的。为什么给我做了这么高规格的菜品,这时我还不知道。说是本来给颜律己、唐秘书长的,他俩没吃却给了我们,这一情节,我还得等小泊第二天早上醒来问她才能知道。
不过,知道了,我也很感激他,人家自己不能吃,非得给你吃?把那么好的东西给你吃得有多大的面子?我这心哪,为此总是惴惴的,直到他求到了我,我才安然。
实际上,第二天早晨我先求的他,让他给我做一份红烧肉。今天是周日,我们可以探视白玉汾了。我答应她给她带去一份红烧肉。那天白玉汾就是没吃到红烧肉,我都后悔死了,我都悔哭了。
邹主任也万分懊恼,答应从此以后每天中午必做红烧肉,应她的誓,以后天天有红烧肉。但今天我们要上午去见白玉汾,等不到中午。
我跟邹主任把这个情况说了,他问我几点钟去医处馆吧?我说九点半,十点来的。
邹主任说,“那好,九点半,红烧肉保证能出锅,也就早一个多小时。干总,你不知,象红烧肉这种菜品做好了,我们都把盛肉盆放在微波炉里,拨到最低档,那么薰着,很少有现做完现端上桌的。这一是,这个菜这么薰着好,慢烂,烂得透;这二是倒出锅来,好炒别的菜,尤其是绿叶菜,绿叶菜必须现吃现炒,不能焐,一焐菜色变黑变黄了……”
我赶忙截住了他的话,“行,就这么着。”我要不截住他的话,他肯定能说出“这三”“这四”,以致“这五”“这六”来。
人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你说邹主任这人哪儿都好,就是说话连片子嘴,一、二、三、四没个完。
我回到寝室跟小泊说了邹主任这个缺点,小泊才把昨晚我们吃大白鱼和熊掌的来由说了一遍,于是我对邹主任心中一热,心想,邹主任以后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上午八点多钟,邹主任就打电话找我,让我到他们寝室一趟。他们厨房的人,一般不贪黑,但得天天起大早。你想啊,早上七点钟开饭,要做饭做菜,有汤有水的,四点半就得起来,否则哪里来得及?
所以,他们的寝室就在后厨的后边,分男、女两个宿舍,为邹主任单独间辟出个宿舍。在集体宿舍的最里边,是我们寝室的一半大,里边家具也少,几乎就一张床。因此显得挺空旷的。
我一进屋,见屋里床上坐着一老太太,邹主任向我介绍,“这是我妈。”
又对他妈介绍我,说我是半仙儿,在园子里治好好几个人的病了。我这才知道,邹主任是让我给他妈看病来了。
“可是,我哪里会看什么病啊,那是有阴魂附在身上,我把阴魂赶走而已。”我一急,把想的话说了出来。
邹主任一听,说道,“就是这个意思,我妈自前年得了一场病,再就没有好过。全省的医院,首都的几个大医院,我都领着看过了,哪家都查不出病来,可是我老妈就病怏怏,精神不起来,我寻思让你干总给看看,是不是附上啥了?”
我肯定地说,“没有,没有阴魂附上老人家。”
邹主任脸色有些尴尬,说,“干总,你给查查呗?”言外之意,你没查咋就知道没有阴魂呢?
我说,“如果有,我脖子上的俄契合就叫上了,我这是神器,是我老奶给我留下的。”
说着,我从脖子上把俄契合摘了下来,在手里握着。在邹主任他.妈的周身转着。
俄契合偃旗息鼓,一声不响,我对邹主任说,“你看吧,一声不响。”
我要收回了,但经过老太太后脑时,俄契合忽然叫了一声,这一声不是见到阴魂——不管是恶鬼,还是亲族之阴魂的叫声,是一种特殊的叫声,我从来没听到过的叫声。
我又把俄契合举至她的脑后,仍旧是那种叫声,不移动,还总是那个叫声。这可怪了!这叫声不抑不扬,不悲不壮,有些哀婉,凄凉,这是什么声音?
老奶从来没告诉过我还有这种声音!我自从在脖子上挂上俄契合也从来没听到它这么叫过。我收回俄契合,看着老太太,没了主意。
邹主任兴奋起来,他甚至说,“我说各大医院怎么就看不出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