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泊大约忘记了前两次都怎么叫了,其实,我也忘了,人要相信你,你咋整咋有理,不相信你,念出真经来,人家也会说你胡诌八扯。
我也就跟着小泊咿咿呀呀地晃动起来。邹主任的寝室比不得驺玉才的办公室,小得可怜,加上他的床又宽大,地上站人的地方就没多少了,小泊几乎是错错着步子,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前挪,我也就跟着往前挪。
我戴着墨镜,用心盯着邹主任他妈脑后门的小老太太。看她一开始有些发愣,不知我们这是来的哪一出,走了三五步,我看她也晃上了头,也和我们一起“跳”起来。
这时,我听小泊说,“原地转呀,往那边走啊……”
我才看到小泊已经快撞墙了,就迎着她的调儿唱道,“那就转吧……”
即使是第一次跳神,小泊也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我还叹息,她是为跳神而生,走着走着,就走进去了。
我喊了好几回收,她才算收回来。可是这一次,她的注意力不集中,总是回头回脑地看我,看我手中是否拿着神刀。
上两次都是我暗藏神刀,用跳神迷惑附体的阴魂,趁其不备,一刀扎去。小泊以为我还是那个路数。她大约看那老太太脑后的那个小老太太挺老实的,如今又和我们一起“晃”了起来,她可能心想,哥你快趁小老太太不注意,上去一刀结果了它!
这小老太太不象附在驺玉才身上的那个大眼鬼,溜滑,躲躲闪闪靠不上前。更和附在乌总身上的李艳花的阴魂不一样,那是有意纵容的,不能用神刀伤她。拍拍屁鼓让她走就完事了。
这小老太太这么“面”,上去一刀就完事了,你还在这磨叽啥呀,哥?
妹儿呀,你不懂哥的心呀,咱受贿于邹主任,迎干丽清和齐彩凤两人的菜人家做得都不错,更何况六道坝大白鱼和熊掌都上来了,咱起码对得起鱼和熊掌吧?
也不能人家邹主任让咱给他老妈治病,咱反到要了老人家的命呀?这个老太太和小老太太和以往任何人、鬼都不同,你个傻孩子没看出点儿门道来?
小泊的眼神告诉我,她没看出来。而且,毫无作为地跳,她实在跳腻了,就咿咿呀呀地唱道,“不动手,就收吧。”
我心想,收就收吧。我本意是再跳一会儿,看那小老太太晃的结果是什么?能不能发生一些什么变化——这都说不准啊,小老太太晃着晃着,越晃越小,最后晃没了,小老太太没了,老太太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呢,这都说不一定。
可是小泊烦了,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小老太太向小的方向发展,我就迎合“那就收吧”,小泊不按常理出牌,她先一拨浪头“呔”的一声,我只好随后“呔”。
这两声,把个小老太太吓醒了,它不晃了,老?喀吃眼的看我,看小泊,那样子蒙乎乎的,仿佛在问,跳得好好的,晃得挺舒服的,咋突然“呔呔”的了?吓人一跳!
小泊最后“呔”的声音很大,把小老太太吓得一闪身子,好玄没跌下去,我连忙伸手去接。跌下去摔个好歹的,也是人命哪!
再一个,我也是本能上的反应,好在小老太太手抓得牢,我一看才明白,这位小老太太是把老太太的头发缠在它的手腕子上,就象条安全绳似的,哪里能跌脱?
我心想,小老太太把头发缠在手腕子上了,那老太太的头发是否也打个卷儿呢?
我停了下来,盯住那一处,把墨镜移下去,看老太太的两绺头发真绕了好几圈儿,我凑近一看,见那两绺头发每绺不过三五根的样子,老太太和她的家人没谁发现这一奇样的现象?
那两绺头发得总是那样啊?!老太太洗不洗头发,洗头发时,小老太太怎么办?我正这么瞎想着,小泊碰我一下,我才惊醒过来。
小泊向邹主任呶呶嘴,说,“哥,邹主任问你呢。”
我“啊?”地应了一声,我一点儿没听到邹主任说啥,甚至连他发音都没听见,光去琢磨老太太头上那两绺头发了。
我说,“啊,你先别把老人家送回去,还得治两次。”
——咱是谁?多聪明,没听到邹主任说啥,咱也知道他要说啥,无外乎是“我妈这就好了?”“还用不用再跳了?”之类的。后来问小泊,邹主任说的是前者。草!咱!
我就和小泊走了出来,见前后无人,小泊问我,“哥,你这是治的啥?你咋不上手用神刀扎那个小老太太?”
我骂小泊,“你完犊子,就知道扎扎扎!你也没看看那小老太太象谁?”
小泊说,“象,象那老太太!”
我说,“对了,干啥一定要动脑,那小老太太是从老太太身上下来的,咱们不分青红皂白一刀扎下去,把那小老太太扎死了,那老太太也梆当一下倒在床上断气了,你咋整?你治病给治死了?你给偿命啊?偿命是小事,咱名誉没了,以后谁还敢让咱治病啊?人家不得说,那哥俩儿,就知道糊弄人,啥也不是,还装神弄鬼跳大神!”
小泊小心翼翼听我训斥她。我说完,她瞟我好几眼,非常谨慎地问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