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对苏勒宾苏说,“好象你说行,就行了似的!大嘴说话。”
小苏还犟,“本来嘛。”
我假装打它,它躲开了。
我从门、窗往外望望,见没有人走动,就来到君子兰花盆前,把长高那一块护花草找个刀片剜下来,放到一边,再用一个木棍向下边挖,把雄王珠挖了出来。
王珠上沾了不少花盆里的泥土,我就拿到水龙头下边,打开流动水冲洗,冲几下,王珠就洁净如初了。真王珠就是真王珠,拿在手里,感到肉透透的,它象在你手里马上就要诞生出全新的生命般的。
我背对着门,让小泊面对着我,看着,别有人来。小泊说,那干啥?让小苏“打眼儿”。
小苏懂得这句东北话,就应了一声,三下两下,就蹿到窗台上,并且说,“我在这儿看着,哪边来的人,我都能看到!”
我和小泊赞许地看它一眼,灵兽就是灵兽,办出事儿来,分外通灵。我和小泊就全力对付她腿上的伤口了。
小泊要去解绷带,我说你先等一等,我在药布外边给你摩.挲一遍。小泊停下了手,我就用手指尖儿捏住王珠在她伤口上边轻轻地滚动,摩.挲着,小泊还说,“哥,你加点儿劲,没事儿,我不疼了。”
虽是如此说,我还是尽量轻。摩.挲四、五个来回的时候,小泊瞪大眼睛看着我,“哥,真有效啊,一点儿不痛了!”
我说那你把药布打开吧。小泊就去揭药布上的胶布,药布的边沿是由胶布粘上的。就在这时,小苏说有人来了。
“什么样的人?”我边问边向窗前走去,顺着小苏的眼光看去,见是驺玉才推着乌总走来了。我随手就把雄王珠搁到花盆那个坑儿里,就是刚才起王珠留下的坑儿,随后用浮土把王珠盖上。
把那丛护花草的草皮象个盖子一样盖上了,把边沿还掩饰了一下。做完这一切,又过了一小会儿,驺玉才推着乌总才走到了门口。
乌总他们是从五号楼方向过来的,我在南窗台的花盆里所做的一切他们是看不到的。我忙去开门。乌总被驺玉才推了进来。
乌总看我一眼,就把眼光去盯大床上的小泊,用药布缠着的伤腿。他甚至笑了一下,一边说,“哥俩又表演了?”
我说,“小泊没表演好,把大腿让玻璃划个大口子,她看我从玻璃门上进进出出的,她也想,她一个小孩子哪能行?”
乌总问我,“六号楼的暗道还通着?”
“你们谁堵上了咋地?”
乌总听我说完,仰头去看驺玉才,意思是驺玉才你怎么说洞口被堵上了呢?
驺玉才马上说,他们勘查的时候,说通向外边的洞口堵上了!我知道驺玉才就是严重的官僚主义,我记得,是他带人勘查的,可他却连洞口都没到!
我对乌总说,实际上还有个空隙能钻进人来,我和小泊就是从那里钻进来的。
隔了一会儿,乌总问我,“你们俩不跟大帮走,抽冷子先回来干啥?”
真实意图我能当乌总说吗?我只好编了,“我吧……”
——这时,我在想,编个什么理由呢?问题是我还没想好。怨不得有的人讲话有语病“啊,哈的”,那就是脑袋反应慢,说出上句,没想好下句,只好用啊、哈来拖延时间。
这个时候,我只好往鬼神上编了。有了这个想法,谎话跟着就顺溜了,我就说,“实际上我是看到一个我熟悉的阴魂,我眼看着他往咱宏利庄园走去,我和小泊就跟在它的屁鼓后面追。阴魂是空来空去,我要是绕一大圈儿,阴魂在园子里不知干了多少坏事了,于是我就急着奔向六号楼暗道的那个山洞,纯粹是撞大运的心理,看能不能追上它。”
“追上了吗?”乌总问我。
我说,追上了,还能跑了它?
“它来咱园子干啥?”
“真没搞清它来干啥?反正让我把它撵走了。”我说完这些,想想,漏洞百出,好在乌总和驺玉才没有再问下去。
乌总转向小泊,“听说扎了个挺大的口子?”
我说,可不挺大的,象人嘴似的翻翻着,把里边的一根血管扎断了,那血咕嘟咕嘟往外冒,象泉水似的!
我心里想:乌总的耳朵可真灵!园子里一有啥事他都知道!小泊腿上扎个大口子,不可能是岗楼的保安向他说的,肯定是医处馆的人。
不说医处馆相对独立吗?有什么事儿不是还得向他汇报吗?乌总叮嘱小泊,“以后可得注意点儿,别看你哥干啥你就干啥,你哥疯疯癫癫的,一会儿鬼一会儿神的,别跟他学。”
小泊点点头,应他。乌总这话说的,我疯……后边两句还行,人们听了后边那句,就不认为乌总说的疯疯癫癫,是真疯疯癫癫的,原来是“一会儿鬼一会儿神儿的”,因此,就显得疯癫。
乌总随即转向我,极有讽刺的意味,“这样看来,玻璃门是挡不住你了,十多米宽的护园河你也一步就迈过去了,你在园子里如入无阻之境啊,那玻璃门得换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