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大门口,看到外边有一辆警车,我连忙让人把大门打开,放警车进来。
警车开进来,停在了我的身边,我扒着车窗往里看,没看到栾哥,却看到一个女警,带着一个年老的女人走下了车,她们是从另一侧下的车,我扒窗看到是她们的背影。我心想,这是谁呢,我怎么有点儿眼熟呢?
我连忙也绕了过去,一看,愣了,是栾哥的母亲,教过我的栾老师!她,她她,她怎么老成这副样子?栾老师的岁数不大,还在职,没到退休年龄,怎么就龙钟了?
我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栾老师的两只胳膊,说,老师,怎么是你?!
栾老师一脸苍茫,她凑近了我,仔细看了看,说,是小白,是你呀,我算找到你了!
我看着栾老师问,老师,你的眼怎么了?
栾老师说,你哥失联之后,我这眼就不大好使了,快失明了。
我的心里忽悠一下,知道栾老师这么快速衰老的原因了,她是担心我栾哥担心的,我连忙劝她说,老师,你别急,我栾哥不会有事的。
栾老师说,我知道不会有事,可我这心里总掂心是个事,我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子落了下来,我抹着泪水劝着老师,说,老师,没事呀,真没事呀,局里不派人去找了吗?
栾老师反过来劝我说,小白,你别哭,别哭犯了病。老师来想跟你商量个事?
我说,你说吧,老师,只要我能做到的。
栾老师单亲抚养大栾哥这么一个儿子,她生存的唯一理由就是栾哥她这个儿子,在派出所工作,栾哥也是没日没夜,摸爬滚打的,但那时,栾哥时不常在他妈跟前露露面,栾老师就不去掂心,这回,这么多天见不到儿子,还知道她儿子所面对的是狡猾老道,反侦察能力极强的乌总,她就心里想儿子凶多吉少,还能睡着觉,还能不迅速衰老?
老师扯住我的衣角,把我带向她。我把头伸了过去,耳朵侧向她,她压着声音说,昨天夜里,你哥“回来了”,他对我说,他和他的女友被省里那个厅长关了起来,让我来找你,说只有你能救他和他的女友出去,那个厅长,谁也不在乎,就怕你,你要一去,他们都能乖乖老实了。他们厅长说,再搁两天,就毙了他们俩,小白,你快快救救你哥吧。
我心里清楚,栾老师这是三天三夜没睡觉,神情恍惚了,说我栾哥回来,那只是一个幻觉。这应该是个梦的情节,可是老师是不相信托梦这种事的。更何况,老师说她三天三夜没睡了,瞪着眼睛看见了栾哥,那不是幻觉?老师要没了栾哥,余生就她一人孤苦伶仃的了。想到这里,我泪水倾泻而下,我给老师跪下了,哭着说,老师呀,你放心吧,我舍我的命,也要救出我栾哥。
栾老师把我拉了起来,来劝我,说,你要去,他们不会要你的命的,你哥说,只要你去,他们就能放了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我说,好,我去。老师,你是住在这里等着我,还是回到家里等着我?
栾老师说,我还是回家吧。今天早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打车到局里,让他们把我送到你这里,他们还得回去呢。我就不耽误你了,你早去早回。
我应,转过头看到陈薇艳和小泊站在一旁,我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对她们俩说,来,过来,我给你们介绍我的老师。
陈薇艳和小泊走了过来。
我指着栾老师说,这是我的老师,是栾哥的母亲。
陈薇艳和小泊齐齐向我老师行了一个礼,说,老师好!
栾老师说,好好,说着,伸出了手,拉住了陈薇艳,对我说,你别说,让我猜猜,这姑娘是谁?
我说,你猜。
栾老师说,是你女朋友。
我说,对了。说完,把小泊拉到她跟前,说,你再猜猜,她是谁?
栾老师又拉过小泊的手说,她呀,我也能猜到。
我说,那你猜。
栾老师说,她是你的那个能跳大神的妹妹,小泊,是不是?
我只好说,是。栾老师要不这么说,我就扯过小泊说,这是昨天晚上我们住在一起的妻子——正好有外人在,索性就把事情挑明了。可是,人家栾老师知道得这么清楚,要问起来,她不是你妹妹吗?怎么成了你的妻子?那我要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问题是老师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这话肯定又“漏声了”,栾老师说,你没想想,你啥话不当你哥说,你哥啥话不当我说?更何况你哥他女友不是在你们这里卧底了很长时间吗?回到家里,眉飞色舞地对我学呀,说小白他女朋友长得可漂亮了。我问,有没有你漂亮?她说,我呀,我都不敢和她一起走,和她一起走,都能把我比没了。
陈薇艳温温一笑,说,哪那么夸张啊。实际上小井有一种古典美,我们这里都说她是林黛玉。
“嗨!”栾老师听了陈薇艳的话,叹了一口气,说,“她那样子哪能去搜山?在家里,你栾哥不让她去,她非要去,这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