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进了驾驶座上,小泊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岚岚和缕缕进来坐在后座。俄契合开始叫了起来,但是,是低鸣的,它也认亲。
我转过身子,对岚岚、缕缕说,“你们俩都是初中生了,应该有个正确的是非观。亲情为重不假,但得是正常的亲情。听说过‘大义灭亲’这个词吧?为什么说‘灭亲’是‘大义’呢?因为人们不轻易对自己的亲人下手灭之,下手灭的,就是那亲人太不义了。”
说到这里,我认真看着岚岚。
岚岚不知我为什么看着她,她转头看缕缕,一副十分不解的表情,意思是,哥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又接着说,“老舅在厅长任上都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他到了宏利山庄园之后,为非作歹,害死人命无数。别人不说,就说你嫂子的前男友小佃吧,被老舅指使人把他的器官全部摘了下来,连他的喉管都没有放过。”
岚岚双眉聚成了倒八字,显然在问我,“为什么?”
“为了卖钱。小佃是中俄混血,他的血型比较特殊,在中国俗称‘熊猫血’,所以他的器官就相当珍贵、值钱。因此就使老舅丧心病狂地摘走了他所有器官。而且目前,他还扣押了三伙公安局的人。”
说完我停顿了一下,岚岚和屡屡仍认真地等着我,我就直接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和你嫂子,今天就进山去抓老舅,让他服法。我让你们俩去,就是帮我这个忙,抓住老舅。”
岚岚有些愤怒了,她丢开缕缕拉着她的手,一忽儿就闪到车外边,缕缕紧跟着闪出去。外边,空空打着闪电,大地之间亮如白昼,两个姑娘闪出去,就进入“白昼”里了,我和小泊就看不见了。停止打闪,周围墨黑的时候,也不见她们俩的影子。
停了一会儿,小泊埋怨我,“哥,你跟她们说这些干什么?”
我说,“我不说咋整?岚岚要跟了去,看到咱们抓她老舅,她肯定得出手帮她老舅啊。”
小泊想了想,说,“缕缕也真是,找岚岚来干啥?”
“你也真是,你哈么央地邀缕缕干啥?”我怨怼小泊。
小泊知道一切都从她邀缕缕事起,就有点后悔了,“我也不知道她会找岚岚。”
“就会说不知道!”我怒气冲冲地责备小泊,“也不能让屡屡去,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错了,”小泊难得一次主动认错,“哥,别生气了,不行的话,我把屁鼓撅给你,你使劲抽两巴掌,解解气?”
我使劲瞪她一眼,便向外看去,找李艳花。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外边,大雨如注。
想想,算了,谁也不找了,咱不用鬼,就人和人和他剋!
小泊说,“她们不在也好,要不人鬼同车,那算怎么回事?咱俩晚上还能在一起睡觉?”
我瞄她一眼,“你就长一根筋?就寻思那点儿事儿?”
没想到小泊一听我这话竟然暴怒,冲着我大喊,“干小白,是你爹奏的,今天晚上你就别碰我!”
我说,“那你出去睡,我躺在车震垫上。”
“凭什么呀?!”小泊扯着脖子跟我嚎。
我倒车,调整车位,往出开。这时,俄契合叫了起来,通过后视镜我向后一看,见李艳花坐了进来。俄契合见她叫的声音比见岚岚、缕缕的时候,还要亲切,因为,我几次和李艳花合作,俄契合都知道,它真认亲,神器就是神器。
小泊回头看一眼,嘴里嘟囔着,“好么,进出像城门似的,连个招呼都不打。”
“新鲜!”我冷笑着,“鬼要进到车里,还用敲敲车玻璃,问,谁呀?回答说,我呀,我是某某鬼,让我进去吧——听到这样叫门,你好受啊?”
小泊不以为然,“我去!那也太随便了吧?”
小泊历来就看不上李艳花,其实她们俩早就认识,李艳花活着的时候,我爸领她去老奶家住过,我爸死后,我去老奶家,李艳花也随后跟了去,那天,小泊就没拿好眼睛看她。人和人相处,有的时候,是镶在骨子里的亲疏好恶,是没法改变的。小泊和李艳花就是,她俩阳世间相熟,一阴一阳的时候,反而形同陌路。招呼都不打,小泊还冷嘲热讽地说着尖刻的话。
拐出上天殿的道儿,缕缕也闪了进来。我从后视镜上看着缕缕,问她,“岚岚没来?”
缕缕点点头。
我自言自语着,“没来就没来吧。真是的,还初中生呢,一点是非观念都没有!这茬子孩子,活着,死了都没劲!”
缕缕不是好眼睛看着我。
小泊用指头捅.我一下,“说话注意点儿。还有一个呢。”
其实我已经意识到缕缕不大高兴了。可是,那我怎么说?我提名道姓地说?说只有岚岚没有是非观念?对不起,要不怎么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呢,就是这个道理。
“缕缕,这一点,咱不能学岚岚,要有一个正确的是非观。活着的时候,你是个纯消费者,死后,做一个贡献者——帮哥把老舅那个害人精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