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向我和小泊走过来,他的身子很重,走起路来咚咚直响,每一步,都敲击着我的心脏。小泊在我身后拉着我,就往后拽,“哥呀,你吓傻了?快往外跑啊!”
我说,我傻啥呀?跑,我的腿呢?小泊说,哥呀,你蒙了,连腿在哪里都不知道了,不是在你肩膀头上吗?我向肩膀头摸去,哪里有腿,是两只肉棒子,我抬头一看,见一张桌子大的脸!
我肩头的两只肉棒,就是他的两根手指——巨人就在我的面前!他泛着粘液的血盆大口,咧开着,像是要一口把我吞掉似的。我说,哎!哥们儿,你等一等。
巨人停下了。
他懂得人语,这就好说多了。
我说,看来你是饿了,我给你点儿花生吃,好不好?
巨人“嗯?”的一声。看来他不知什么叫花生。不过,我想给他的,也不是真的花生,而是金属花生——子弹。我是这样想的:他身体其他地方坚硬,子弹打不透,那他的嘴,相对来说应该是柔软的,尤其是他的嘴里边,舌了,喉了,上下腭了,应该是更柔软的部分,我就不信子弹射不穿他的嘴。就在我要按“手风琴”击发键的时候,小泊在一旁制止了我,仰起头来,对巨人说,“哎,我们谈谈好不好?”
巨人离了罗罗说了一大通。
我一惊,“哎?他这是哪国语?”
这时,苏勒宾苏在一旁说,“他说的是日语。他说,‘你说什么呀,说得清楚点。’”
我吃惊巨人会讲日语,同时我也吃惊苏勒宾苏竟然能听得出来巨人讲的是日语。我低头问苏勒宾苏,“你怎么知道他讲的是日语?你在哪里学来的?”
“邹老大呀,”苏勒宾苏说,“邹家老大几乎回到家里就跟着电脑学日语。”
我说,“你能不能嘚啵几句?”
苏勒宾苏说,“简单的行,复杂的,有关情感的,不行。”
还他.妈的“有关情感的”——邹老大学有关情感不情感的做什么?这个时候,也没时间探讨这些东西了,急忙征求苏勒宾苏,“你把我媳妇的话,翻给他听,就说,‘咱们谈谈’,行不行?能不能翻过来?”
苏勒宾苏想了想,站了起来,对巨人用日语说,“我们谈谈好不好?”
巨人噜噜两句日语。
苏勒宾苏对我说,“他问,谈什么?”
我说,我咋说?不会说,我就扒拉一下小泊,“你想谈,你就跟他谈吧。”
小泊咽了一口唾沫,“那啥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挣来斗去的呢?”说完,小泊扒拉一下苏勒宾苏,“翻,把我的话翻给他听。”
苏勒宾苏翻了一下白眼,说,“这么老长,我翻不了。”
小泊蹬了它一眼,“什么本事,到阵仗的时候,就翻白眼了!”
可是这时我想到,影视剧里的鬼子兵说话,都是那路似的,会日语的,在中国地界说话,都可以当成结巴那路的说,对方也能明白。就对巨人连说带比划起来,“你地,我地,井水的,不犯河水,何必打来打去的干活?”
讲“打来打去”的时候,我用手向巨人比划,把巨人比划得一愣愣的,以为我要打他呢。
巨人影视样的说话了,“打仗的干活,你的,小小的,不行不行的。”
他把我的话理解错了,以为我要和他比试拳脚呢。
我正想怎么才能把我的意思正确地说出来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东西在挤我,我回头一看,见是大的雄木卢来了。这下我心里有底了,于是我对巨人说,“好了,我们说话你不懂,它们说话,你总会懂吧。不过,它们不是用嘴和你说话,是用所向披靡的尾巴和你说话。你们这些说日语的,就这操行,谁能整疼.你们,你们就服谁,用我们一句东北的土话就是‘不草.泥.马,你不叫爹’。”
说完,我立马把身子闪在一边,双手搭在“手风琴”上边,对身边的大雄木卢说,“不管你是苏讷知阿还是尼昂,前面这个傻大个,刚才欺负你家孩子来的,你们给我狠狠抽他!”
以上次在宏利山庄园表演时的经验,珅旦找来的,不是它自己的爸,就是它自己的妈。它爸叫苏讷知阿,它妈叫尼昂嘛。
巨人一看苏讷知阿的头,稍微错动一下他那张丑陋的脸,但似乎并没怎么太在意,因为大雄木卢的头,比我的头大不多少。可是,当苏讷知阿从门洞里把身子移出来的时候,巨人却直起了身,他开始重视起来了。
我往门洞里看看,非常自豪地问道,“还有没有了?有的话,都进来,我给你们打个场子,你们和这个傻大个比划比划。平常日子没对手,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你们过过瘾。”
话音刚落,紧跟在苏讷知阿后边,走进来的是珅旦,然后就是尼昂。我知道,这两口子,最是最护犊子的,谁要是招惹了他们的孩子,那还得了?别说你个傻大个,就是我这主人,踢了珅旦一脚,珅旦回去诉苦,它们两口子还来找我呢!把园子的大铁门都拧了好几个劲儿,像拧麻花似的,!
我和小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