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夹一箸子放在自己的吃碟里:整这个事谁不会?你以为就你尖?
吴立汉对我说,“吃啊。”
我说,“你吃,你是老大,你先吃。”
吴立汉看看其他人,发现他们谁都没吃。别说别人,就是他助理干丽清,也是夹了一箸子,在送嘴的半途停下了,有点儿难为情地放进吃碟里。而他女儿吴巧巧和他哥哥吴树汉,根本就没去夹。
这怎么说?你给个说法?
吴立汉对坐在桌前的人,看了一圈儿,突然有所悟似的,“啊,我说你们咋……我吃,我吃,我带头吃。”
说着,他夹起他吃碟里的那箸子肉,放在嘴里,咀嚼着,连连说,香,真香!小日本狗子培育出的这玩意就是高级,香,真香!
吴立汉说完,把手向我这边一荡,说,香,你怎么不香?
犯药了,嘴都不好使了,他本来说“吃”,却说成“香”,眨眼的功夫,他就得訇然倒地,七窍流血,呜呼哀哉。
可是,没有,吃了一箸,他又夹一箸,直接放进嘴了,吧嗒着嘴吃,无限香美的样子。
哎,他怎么没中招呢?
我仔细看看他,他要是耍滑,就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那些肉塞进他的面具里,可是那样,肉上的油汁得顺着他的下巴淌下来,但是,没见一滴淌下来的油汁呀?
“老舅,你张开嘴,我看看?”
吴立汉顺从地张开了嘴。他冲着门坐,光线更强烈些,投射到他的口腔里,我看到被他咀嚼的半碎不碎的肉食,他的口里仿佛还溢出肉香。
我心想,这可怪了,他分明吃到嘴里,怎么没毒死他?是不是他夹的地方有问题?就那一块没放毒?
我指给他我刚才夹的地方,“老舅,你夹这里。”
吴立汉照我指示的,夹起一箸子,说,“啊,我夹了,怎么着?”
我说,放在嘴里,吃。
吴立汉就放在了嘴里,嚼了起来。这回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确实放进嘴里嚼了,咽进去了。
哎,他母亲的!他怎么一点儿事也没有?我想想,除了我,他最想害的是谁?栾哥。是栾哥领着人把他的老巢一锅端的,他能不恨栾哥吗?以往的时日,他没有机会杀害栾哥,就精心布置现在这样一个婚宴的场面,在栾哥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下手,或者是,他有意当众羞辱栾哥一番,即害死了栾哥,又让别人领教了他的手段。
对,除了我以外,栾哥最是他眼中钉肉中刺,他最想毒死栾哥。
于是,我指着栾哥刚才夹肉的地方,对吴立汉说,“老舅,你夹这里。”
“啪”的一下子,吴巧巧拍案而起,她指着我怒斥道,“干白,你太过分了!我爸还能在肉里下毒吗?”
看她拍案,小泊毫不示弱,也拍案而起,“没下毒,就让你爸吃嘛,你怕什么?!”
吴立汉一只手夹着筷子,展开着手掌,另一只手更是完全地展开,对她女儿、小泊说,“别激动别激动,小泊说得对,没下毒,我吃就是。”
吴巧巧带着哭腔吼道,“也太欺负人了吧?!”
“巧巧,巧巧,你还不了解干总?咱们就顺着他能咋地?他毕竟是个……啊?小白,你让我夹哪儿?”
吴巧巧一甩打,别过脸去,说,“都说他神经有病,整那个事,神经倍儿亮!”
呀呀呀呀呀!这个神经病,那种事都对别人说,你说她不是疯了?!
对疯到这种程度的人,你最好别理她,我就转过头去跟她爸说话,“老舅,你刚才说什么?”
吴立汉拿出最大的忍耐性,说,“你说吧,让我夹哪一处、吃哪一处的肉?”
我指着栾哥刚才夹的地方,“就这里,你夹。”
吴立汉在我指的地方夹了一箸子,说,然后呢?
我说,然后你就吃呀!
“我就吃,”吴立汉说着,把筷子夹的肉尽量慢动作地放入了他的嘴里,他嚼了两口,又把嘴张开了,让我看看他嘴里嚼的肉。然后,他就大吃大嚼起来。
我有些愣,看着吴立汉,又有些呆。此时,他要一下子就被毒倒在桌上,我啥也不说了,可是他偏偏岿然不动,极其泰然。
这是怎么回事!
一桌子人,包括最挺我的小泊,也不用好眼睛瞟着我。
邹大胖,你玩儿我!明明什么事也没有,你非说那盘肉里有毒,你是什么居心?
我愤怒地站了起来,抄起两根筷子,就走了出去。我知道邹大胖走来的方向,就直直奔了过去,后边,小泊和珅旦、苏勒宾苏我们这伙人,紧跟着我。
快走到头的时候,邹大胖又端着一盘菜,走了过来。
我冷不丁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愣。我把两根筷子岔开到两只眼睛的距离,向他的两只眼睛逼去,那意思非常清楚,你不说实话,我的两根筷子,就戳进你的两个眼窝里。
我愤怒了,“说,你为什么唬我?”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