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咱们俩怎么长得这么像?地下看水说,是啊,这真不好解释。就算特型演员,也需要化化妆才能扮演某个人,可是,咱们俩根本不用化妆,就可以演绎对方。
我和倪亚就这样边走边说。到这个时候,我在心里还坚持认为,所谓的地下看水,就是倪亚,不知他出于什么原因否认自己是倪亚,应该说,他没有否认的必要啊?
地下看水引我们走进一个厅堂,在门里边迎接我们的是地下听风。吴立汉向地下听风介绍我和小泊,这回,他索性就指小泊为他的女儿了,小泊也没去反驳。地下听风专注于我,但他没说什么。
把我们让进了大厅里,大家都落座之后,地下听风又来看我,然后去看小泊,对吴立汉说,“吴先生,您的女儿,和您长得可不像啊,人说女儿随父,可是,她没有一点您的样子。”
“照你这么说,男孩应该像母亲了?可是,您和您的弟弟长得可不像,那么你们哥俩谁像你们的母亲呢?”吴立汉说得又自然又随和。
地下听风说,“都像。他像他的母亲,我像我的母亲,我们俩不是一个母亲。”
啊?!我吃了一惊,有没有可能我和地下看水是一个母亲呢?啊呸!想一想都有犯罪感,我母亲怎么可能和一个日本鬼子的搭啦孙儿搞在一起呢?
“我父亲有两个妻子,两个妈妈分别生了我和弟弟两个。因此,长的就不一样,可是,你看出来没有,我们哥俩还是有相像地方的,比如下巴。”地下听风说着,摸着自己的下巴给大家看。
“那我呢?你的弟弟怎么可以像我?”
地下听风说,“干白先生,刚才我没好意思问——你怎么和我弟弟长得这么像?”
地下看水这时对我说,“干白先生,你能讲一讲你是怎么认识的那个叫倪亚的人吗?”
“你真不是倪亚?”
地下看水友好地摇了摇头,说,“我真是地下看水,不信你可以查一下我们的互联网。”
我狐狐疑疑的,“那你怎么这么像倪亚呢?”
地下看水说,“准确说应该是我怎么这么像您呢?!还有一个像你我的——您是怎么认识的倪亚?”
我长舒了一口气,说,“说起来话长啊。”
地下看水说,“没关系,您说吧,我们生日聚餐,要到中午呢,三四个小时,您还讲不完吗?”
我苦苦一笑,说,“恐怕讲不完。”
“没事,饭前讲不完,饭后接着讲,哥,吴先生,还有这位小妹妹,你们是否同意?”地下看水说完,看着大家。
大家都说同意。我一看再拒绝,就有点儿不通情理了,于是,就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说,“一切都从我爸出事的那一天起。”
那天,我爸说他脚脖子疼,还不是崴。我说上医院吧,我爸说不用,上个月也有过一次这路事儿,活动活动就好了。
我说,好,吃完饭我就陪你活动活动吧。
我爸应。
我觉得我爸的脚脖子疼得不太重,还给我做的饭嘛;疼的应当也不很厉害,因为我回来的时候,他的电脑还打开着。这段时间,他更加卖力地练习电脑打字。
我爸是60后,长期在“十品官位”上,工作很忙,很少触及电脑。三年前,他象突发奇想似的,拿回一台笔记本电脑,就迷上了。有的时候,晚上他分明躺下睡觉了,半夜,我被键盘敲击声吵醒了,一看,我爸在那里正用一根手指那么点嗒点嗒地打字。
他没什么重要事要记,主要练打字。60后的人愿意痴迷,要我们,说啥也不会这样的。
吃完饭,我扶着他,走出了家门。来到街上,他多次摆脱我的搀扶,要自己走。
我不大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最怕别人说他病,说他老。病就是病,老就是老了吗,那有啥?
走着走着,他不由自主地来拽我,我就扶他。扶了一会儿,他意识到我扶他,又赶紧甩脱我的手。
走到“早市”的时候,我和我爸到道南往东走,属于右侧通行。
没走几步,后边突然有车声,我爸把我往右猛地一拉,只听“哐”的一声,我爸就被撞出去挺远!
后来从血迹上看,我爸被撞出去的时候,就有血从他的口里喷出,而且,一直在喷,直至3.70米远。
我爸扑倒在地上,我急忙跑了上来,大叫着,把我爸抱了起来,我看到他只是口、鼻有血,手掌抢在地上,蹭出血来,我没命地叫他,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迷.离地看我一眼,说,“华……”就把头垂了下去。
我把我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无生命体征了。
“爸,爸呀!”我大哭大叫着!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这样舍我而去了!
“你真可怜……”旁边有个人说。
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象我一样又瘦又小的家伙,站在不远处。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眼睛迷.离着白了他一眼,心里不无愤恨地想:犯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