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出车门,直奔栾哥的办公室而去。我说过,我真魂状态跑直线跑不了很快,好在从车门到他们办公楼的门,从办公楼的门到栾哥办公室的门,都不是很远。
栾哥办公室的门还有缝隙,我侧着身,就钻了进去。
进屋一看,见栾哥和那天那个女警察两人趴在窗上往外看。
“你确定你见过这个女的?”女警察问栾哥。
栾哥说,“我确定,我还记住了她的名字,叫李艳花,她是我今天出现场中三个女性中的一个。那两个都是小姑娘。”
噢,李艳花开车进人家院里,就被人家盯上了!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现在警察这个警惕性!
“她在作思想斗争。”
“看着象。”
什么,他们以为李艳花是来自首或者是检举揭发案犯的?他们的脑子里都是他们熟悉、感兴趣的词汇。这样的警察能长寿。
“她要走。”
“用不用拦住她?”
“为什么拦人家?你这么一拦,她就把她要说的话永远封存起来了。她再一次来,会把她知道的,统统倒出来的。”
“但愿如此。”栾哥很无奈的样子,
两人脱离开窗子。说明李艳花开车走了。
女警察接着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定案了,你的现场勘查,还有技术鉴定可以结束了:就是那个干白干的。因为就他的十指纹印,包括掌印最清晰。别的,都是最少两天前留下的。”
我大吃一惊,果然花盆上有我的纹印!
栾哥思谋着说,“就因为是他,我才打个问号。要知道,他是因为神经病休学的学生,和颜书记家没有一点儿矛盾。”
对!你再推论下去,我有病,又没矛盾,这个大前提好!
“相反,今天上午,我们,包括伤者颜书记的夫人,都去市立医院给他父亲做‘头七’祭奠,是颜夫人主动把他和那个叫缕缕的女孩邀到她家的,他怎么能出手伤害颜夫人呢?”
女警察逼住了栾哥,“那你对他在凶器上的纹印作何解释?”
“能不能凶案发生后,他去搬动那花盆——他的脑子里没有现场概念,他不知道不可以触碰现场的东西,他要知道在现场凶器上留下纹印,那他就会在我去之前,把那花盆找什么东西擦一下。事发之后,颜书记和他女儿还有那个姓陈的厨师都送颜夫人去医院了,家里只剩李艳花,缕缕和这个干白,一个多小时,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完全有机会把自己存于凶器上的纹印擦抹干净,不留下一丝一毫的。”
是的,我完全有这个时间,可我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正如你所说,”女警察分析道,“他脑子里没有现场概念,才没有意识到留下纹印。”
“可是,可是,”栾哥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他为什么下这毒手呢?”
“你在这好好想吧,我还一堆活儿呢,我干活去了。”女警察说完,走出栾哥办公室。
看她走后,我连忙跳到栾哥的身上,三爬两攀地来到他的耳廓里,在他再一次自言自语地说“他为什么下这毒手呢?”的时候,我在他的耳廓里说道,“全因为你!”
他一抖,慌忙捂住了耳朵,同时向四下里看,想找我说话声来源地。
“你不用到别处找,我在你的耳朵里,你坐下来,我跟你说我为什么用花盆砸那婢养的女人!”
栾哥机警,是聪明人,他先走到门前,把他屋的门在里边反锁上,然后坐在屋里靠窗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又把手捂在耳朵上,说道,“小白你说吧,我听着。”
栾哥说话的声音怪怪的,和他平常说话声音,就是刚才和女警察说话的声音也完全不一样。他现在说话的声音,更多的是震动,通过振幅形成一种频率,这种频率传到耳廓之后,又是什么把它还原成音频,所以,他的话听起来很怪异,好在能听清。
“今天上午,”我喊着说,“你和颜夫人接触之后,你走了,你猜那女人说你什么?”
“她没说我好话,看那表情,我就能猜出来。你不用喊,跟平常说话那样就行,我就能听到。”
我降下声调,但我气儿没压下来,仍旧气乎乎地说,“她对她身边那个女的,就是我们单位的李艳花说,你和我爸长得多象,你其实是我爸的骨血,是我爸的第一个儿子!”
栾哥把牙齿咬得嘎嘎响,我完全能听到他切齿的声音。
但他没发火,“然后呢?”
“她随后就和李艳花说起了你妈的秀史,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把姓花的说得脸通红。”
我现在只好一片加两片地那么胡说八道了,我只有想办法让栾哥对颜夫人愤恨起来,他才能为我销脏灭迹。只是后一句,说“把花说得脸通红。”不知栾哥信不信。
栾哥的眼毒,还看不出李艳花是什么货色?
我又听到栾哥咬两下牙齿,他并没在乎李艳花的观感,那么,就可以让李艳花给他证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