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律己听了这话,跳了起来,“谁说也不管用!建委这条线是老子我分管的,提拔局、处级我一个屁也不放,提个科级你们还一杆子插到底。拍拍良心,你们过不过分!”
我一看,这火让我烧起来了,那李艳花的事就是板上钉钉儿了。
我说,“大伯,你别发火,想想怎么抢到前边去,不给他们插空下蛆的缝儿才是正经。”
颜律己两眼轱辘轱噜地转转,掏出手机,打给一个人,说让他到家里来。
关了电话,他对我说,“小白,你领岚岚、缕缕走吧,抽空多和你两个妹妹交流交流,岚岚要能学你这样就好了。”
“也疯疯癫癫的?”
“唉,人家是装憨,你是装疯,也可以是护身的皮。我想我那个小舅子,就看你这两条,才那么相信你,哎,你和那个小警察——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交待好了?”
“交待好了,万无一失,你放心吧。”
“你没说出我吧?”
“没有,我嘴那个严,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好,小白,从今天往后,我就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看待!”
“二爸!”
“哎。”
颜律己向我招招手,“来,你坐过来。”
我走过去,和他并排坐在长沙发上。
他伸过胳膊来绕着我的脖颈,搂着我说,“孩子,我想把你们处这个处长给你二妈干。”
这是我没想到的,我几乎是本能地反对,“我二妈说过,她不希达干那个,她一心就扑在缕缕身上,现在又加个岚岚。”
“正因为加个岚岚,我无以回报,才觉得让她干呢。我看那个李艳花就是个花瓶,我觉得她还贪婪。别小看绿管处,弄不好会出大事的。”
“不会的,能有啥大事?李艳花长的样子好,但长得啥样,她也说了不算,换过来说,我二妈长得还差吗?”
颜律己笑了,拍打着我的肩膀头,“你说你爸这个花屎蛋子,从哪儿找这么一帮女侍卫在身边呢?他能忙活过来吗?”
“李艳花和我爸没关系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急着为李艳花的人品撇清。
“没关系?你个小孩子懂个啥?我说还是把这个处长给你二妈。”
“我二妈肯定不能要。”
我不知为什么反对把处长的位置给林丽茹,她就那么反对当这个处长吗?她是由衷的吗?不见得。
但我就假设她是由衷的。
于是,我说,“她肯定不干,你别给她留着,她一口回绝你,不让你难堪?这可不象在家里,你想留在那里,她往出推你,就当成个玩笑了。这是开不得玩笑的。”
我知道,刚才颜律己往出打了一个电话,就是叫来办手续的人,可能一会儿就能定下来,这才能堵住别人想来的道儿。
颜书记哈哈笑,又重重地拍了两下我的肩膀,“小子,这可是你说的,哪天要后悔了,可别怪我。”
“没事儿,你整吧,就定李艳花吧。”
“哈,二人常委?!这不符合组织法,怎么也应该是奇数,不应该是个偶数,两个常委的意见要不一致,还没法表决呢。”
颜律己说的这一套,我似懂非懂,云里雾中的。
“你拉着你的两个妹妹走吧,没事多往你二妈家跑跑,你屁股底下坐着四个轮子,办事方便,帮着她跑跑。要是感到你二妈没钱了,对我说。别说小官巨贪吧,这些年那些经我手提拔起来的科长也供我几吊子,手里也攒点儿。”
“我爸真一个子儿没给你吗?”我仍问。
“没有!就他,一个子儿没给过,我要说谎,前会儿在你二妈的阳台上,他不得哔里叭啦地跟我犟啊——你说,遗像能说话,你看他嘴动了没有?”
我笑了,“嘴不动,怎么能说话呢?动了。”
“动了?真的?”
“那可不真的?”
“哎呀我的妈呀,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这么灵异的事——遗像能说话!”
“我也头一次看到。”
可是,比这更耸人听闻的事多了去了,跟你颜律己说,你都不带信的,亲眼见了亲耳听了,不吓你个腚墩?
“哈?神奇!哎,你别陪我在这儿唠了,欢溜走,欢溜走。”
我赶紧站了起来,冲岚岚的卧室里喊,“岚岚、缕缕,跟哥走嘞!”
“哎!”两个姑娘在屋里脆生生地答道。
我瞭一眼颜律己,发现他美滋滋的样子,或许今天中午我去他家接岚岚前,他正在为照顾岚岚犯愁呢。
他老婆虽然是他眼中钉、肉中刺,但把这钉子起出去,把这根刺拔出去,他也会感到空落落的。因为他的生活,已经渐渐习惯了有钉子和刺。
两个姑娘小燕儿一样从屋里跑出来,左挎个包,右拿个袋的,用肩膀头顶着我,叽叽嘎嘎地往出走。颜书记一脸满足。
我们打开院门,正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