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一堆小土丘上站着一个人。周大眼,四十来岁的样子,头上戴着一宽沿毡帽,身穿一道破旧甲衣,脚上一双满是泥巴的军靴。显得十分落迫和狼狈。
周大眼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四千多农民打扮的军士在满是积水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走着。天下下着小雨,所有人都淋成落汤鸡。
“李二牛!”周大眼抹了脸上的雨水,抖了一下靴上的污泥,大声叫道!
“啥事!”一三十来岁的壮汉从他身后的三十多个骑兵里转了出来。天气不好,雨中人的心情也不好,李二牛说话时口气很重。
“这儿是快到你们勃州地界,离你们勃州城还有多远?”周大眼说完一跃上马。
“大概二百里,咱们再往东二十里就是十里店,再往东就是勃州了。再往东就一百里,就我老家平城了。”李二牛答道。
“谁他娘的问你平城了,我要抢的是勃州城!不过,这鸟天气,下这么大的雨,怕走不动了!你带你的人去看看你说的十里店,我们今天就住那了!”周大眼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喝道。
李二牛恩了一声,翻身上马。带着十几个骑兵,向东飞奔而去,溅起几数泥点子乱飞。
傍晚,雨停了,西边的天空显得格外的亮。十里店是个大镇,有民数百户,也有几间茶楼酒肆。此时镇子上已经升起缕缕饮烟,站在远处的树林边上的周大眼,使劲吸吸鼻子,然后仿佛陶醉了。
“娘的!真香呀,好几天没吃饱饭了!”周大眼闭上眼说完了这句话,突然回头看向身后树林里的已经流口水甚至有些焦躁的人群大道:“你们都饿了吧!前面十里铺,老规矩!有仓库的人家统统不留!给老子上!”
周大眼骑着马带头冲锋,后面是跟着的百十来骑队!两边一里处各有三四十的骑队呼应,后面就是大批拿着各色武器的大批的步兵乱哄哄的狂奔。
半个时辰后,周大眼已经站在镇中央的戏台上,旁边跪着几十个衣着鲜艳的人。有手下拉上一个肥胖的中年人,正是十里店的乡绅王大贵。
周大眼斜眼看了一眼,走到跟前说:“人家都吃不饱饭,瘦得跟干柴一梓。你怎得如此肥胖,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一定喝了不少老百姓的血!”
王大贵一直抖,好不容易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我……我……”王大贵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早已经瘫软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等再说,王大贵的脑袋已经被周大眼用一把大号砍刀给砍落地下!周大眼起个头,随后两边的几十个大户也被按翻在地,二三十个周大眼的部下抡刀就砍,直到全部被砍死!周大眼看了看旁边的一具具尸体趟着鲜红色血水,丝毫不以为意。走到戏台中央,又看着戏台下被赶过来的十里店里所有的农户商户,周大眼扯着嗓子大声说道:“这群狗东西!全部都是该死的东西。他们干的都是一些丧良心的事,吞人土地,逼人卖田交租,交不租子,就逼人卖儿卖女!总之罪行太多太多,总之就一句话,该杀!如今,杀了他们,也算罪有应得!现在我周大眼来了,你们现在的田产商铺就是你们的了,楔书这些东西全部都烧掉!咋样?”
戏台之下,百姓一脸的木然。半天,终于有个胆大的男子嘶哑的声音高声喝道:“好!”一旦有人开了头,接下来就好办了。接下来就是无数的哭声控诉声和怒骂声,更有不少人激动不止,又拿起石块往地上的尸体上砸去。百姓们的心里真是委屈,平时受了不少的罪,在周大眼的引导下,终于爆发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百姓们闹了半个时辰,李二牛带着几十人半天才稳定住百们燥动的情绪。终于安静了,周大又站到高处。
“从今天起,十里店的人要人人有地,家家有屋,我周大眼定得!不过有一件事我还要请大家理解,我们为民除害没话说。但我们也缺衣少粮呀,看看我身后的汉子,身上穿的跟讨饭的一样,可怜呀!但我周大眼保证不跟大家要一文钱,借一粒粮食。我只拿那些该死的大户家里的钱粮,求人家一定要答应呀!”周大眼说得也很溦动,最后跪倒在百姓面前。
“好人呀!”“青天老爷到了!”百姓们跪倒一片,各种称赞不绝。更有热血青年大声嚷着要加入周大眼的队伍,周大眼不答应就不近人情,只有顺从民意。
…………
勃州城内府衙门里,知府老爷乔安国冲道一群人跳脚大骂!一群下属官吏大气都不敢出,在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王八蛋!现在南边的各省局势不定,上头已经动了火!布政使和都指挥使都处死好几个了,现在咱们勃州又出乱子,你们在下面各城各地都是吃干饭的?王八蛋!”乔安国吼了几句后,坐下喝了口茶,又整了整衣衫,换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件事绝对不能再传到上面了,千万别捅到卢布政使那了!谁丟了城,拿点钱出来,往上面打点打点,活动活动。剩下的事,各城严防死守,关键时刻,千万小心,谁有动向,立马办了他!听清楚了吧!”
下面各城主官纷纷称是,乔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