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胡霸的左手戟,邹金镖左手突然抽出背后的手斧砍向胡霸的左臂。胡霸势大力沉,威猛有余,但灵活这方面差的太多。要是秦黑虎肯定能躲过这一击,元更或许也可以,但胡霸不行。根本来不及往回收,邹金镖的斧子正中胡霸左手小臂。铁甲被砍开,直入胳膊。骨头断了,胡霸的左手被砍断,只是一些皮肉和衣甲扯着,不至于手臂掉下来。
胡霸惨嚎着,右手的戟的力量弱不少,但依旧还是落了下来。没有砸中邹金镖的脑袋,却贴着他的头盔侧面击中了他的左肩。二十多斤的铁戟,威力不容小看。上面的月牙击穿邹金镖的肩膀上的盔甲,直接扎进琵笆骨里。胡霸又是一脚踹在邹金镖的胸膛之上,邹金镖向后倒去的问时,左肩琵笆骨被彻底扯断。惨叫着的邹金镖终于倒下,十数根长枪便向着他的面门、脖颈之上捅来。邹金镖瞬间被扎的面目全非,死的相当之惨。
邹金镖倒下了,他再也不可转并列站在赵顺之身侧的机会。元更和他的大旗,邹金镖眼中的自已进阶之物,最终成了邹金镖丧命的最主要原因。谁的人头,为谁垫脚?反正元更的人头不可能再成为邹金镖的垫脚石,倒可能成为后面已经压上来的赵顺之、史衡甚至是穆七郎这些人的垫脚石。
万升的这支利箭已然势穷力尽,箭镞邹金镖身亡,骑兵这支利箭更加没了锋芒。邹金镖一死,骑兵再也冲不动了。骑兵本就灵活,不可能陷入阵地战之中,那还有什么机动可言?赵顺之吹响了让骑兵侧翼迂回的命令,来势如潮一般的江左骑兵又如潮水一般流向别处。
骑兵铁蹄退却,江左步军露出了獠牙,必将又是新一轮的恶战。
苦战一个时辰,鲍铁山为救元更被火枪打成了血窟窿,又被乱刃分尸,死的极其惨烈。梁氏兄弟一死一伤,梁崇光面中数刀,力战而退,梁崇明为救梁崇光被箭射中大腿,后被史衡一刀削去人头。陈达、任东庭、曹勇等大小将官尽皆带伤,拼死力战。败迹已现,回天乏术。
元更的武器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刀被砍卷刃,长枪被削断,最后只握着一柄捡到的斧子胡乱砍杀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而江左军却越来越多,就是迟迟不见不远处的高城援军。元更在盼,胡长运也在等。元更只盼胡长运发兵救援,胡长运也在等两败俱伤。
“胡家小儿负我!”元更仰天长叹道。什么叫怀疑人生?这才是真正的怀疑人生。若没有昔年屠灭田氏一门,若没有火拼孙兴祖,若没有……或许就没有今天。真应该老老实实的种田度日吧?虽然吃不饱,虽然穿不暖,虽然没有钱财,但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绝望,更不会有今日之血撒疆场!可惜,人生是回不去的,做了就得认,就得走到底。
只能回头看,无法走回头!
“去他妈的!老子不服!”元更血浸盔甲,披发而立。就像一只满身是伤的老虎,威风不在,可依然亮着残破爪牙,让人心生畏惧。
…………
“若有来世,我不为人!”元更看着惨烈的战场,回想一生所为之艰辛,不禁叹道。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元更又取出那柄细长短刀,架在脖颈之上。
“时机已到!我军全部出城迎战江左贼军!”胡长运倚在高楼之上观望许久,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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