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欺负,不还手的人,那是怂包。很显然的是乌山这群人里没有一个怂包,要不然也不会从一个佃农爬到这个位置。乌山的这次失败影响实在太过恶劣,整个乌山的人都知道了,而且传的沸沸扬扬。民心思变,连军兵都跑了了好几拨。有鉴于此,这个仇,不能不报,而且越快越好。
这次报复的力度和难度都是非常大的,兵行险着,一战而定局。根据在这主流几十年的老渔民说,今年乌山的冬天其实并不是很冷,海上的冰层也就不到一尺。很多年前有一次,也是这么冷的天气,当时的水师曾经凿出了一条海路居然还成功了。这是别说元更不信,连范承文也没听说过,更是连出了几年海的辛阔海都不敢相信。后来问过好几个曾经参与过此事的人,大家知道原来事还真有可能。
如果说动用大量的人力来凿开冰面,一直造出四五里远。这件事如果说足够轰动的话,那看一看这次出征所用的军队就更加轰动。辛阔海余善水两个人几乎带走了乌山水师的所有船只人员,除了岸防的军兵以外的三千多人和七十多条船只,其中还包括同利安商号的十几艘武装商船。
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终于把这一支船队开向了大海。湿冷的海风肆无忌惮的吹着,海浪也不停的摇晃着海上的船只。辛阔海站立船头,逆风而立,任由海风吹过他那张黝黑且冻得有些青紫的脸,头发被扬道了脸上,遮住了眼睛,辛阔海干脆闭起双眼,大口的呼吸着带着腥冷的空气。
在他的两侧,分别站着水师副统领余善水和荆崇武。余善水那通红的酒糟鼻子在冷风中显得更加的红,而且也肿了不少。荆崇武一身的青色加厚长衫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宽大的下摆贴在胸前也丝毫不去理会,
三个人无一不是一脸的严肃,没人说话,只是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大海。“荆先生,你的经历比我们丰富,看事情也比我们看的准。你说,你有想过这一辈子会有今天这般情景吗?”辛阔海首先挑起了话题,说着还看了一眼身后各个船上忙碌着的军兵水手。
“呵呵,二十四岁前,我以为我会金榜题名造福一方。二十八岁以前,我只想报仇雪恨。没见到元将军前,我浪迹书丛身无长物,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说到这里荆崇武也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军兵,再次苦笑一声,然后高声着说道:“今天,我只想一展我平生所学方能不负此生。哎!谁能想到我也有今天,谁也想不到。人生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你问他,他也说不准!”荆崇武说着用手指了指天,那意思,老天也说不好啊。
辛阔海冲荆崇武点点头,又踢了一旁的余善水一脚。问道:“你呢?”
“什么?”余善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别的东西,也没留意他两个的谈话,见辛阔海问自己,还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你想过你有今天吗?成了咱们乌山水师的副统领,手下近一千号人吗?”辛阔海看着这个也是一身鲜衣的余善水,跟陈达的作风倒是差不多,只是他们俩个还不知道陈达因为那衣服惹了多少麻烦。辛阔海笑着问道,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余善水拿刀戳着甲板说到:“谁他娘的想到会有今天?小时候家里穷,真穷。我记得我吃的第一顿饱饭还是在船上捕鱼是吃的,那时候被鱼刺卡住,差点被噎死。你不是也在那船上嘛。”说到这,余善水和辛阔海都苦笑了一声,确实,那是两人刚刚十六岁时在船上头一次见面的没几天。
“就我那情况,小时候没饿死就是老天保佑了。本以为能能讨个媳妇儿,过个小日子。他娘的!结果连媳妇儿都讨不上,后来你不是让我跟你去杀人吗,我就去了呗。再后来,不就找到了元大哥吗。一个杀人犯,谁能想到今天?现在媳妇儿有了,家也有了,还都是好的。他娘的,死了都值啊!”
余善水不识字,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不过说这话时余善水倒是一脸的喜色,每一点后悔的意思。想来也是,多少一事无成混的不如意的人不都是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受万人敬仰,就算是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天,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是啊,当初的我们谁能想到能有今天?我们当初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总是没有白费,人总得有个人的样子,我们做到了,好好干吧,别辜负了这到世间走这一遭。”辛阔海站在船头说到。
“干吧!把那些挡着我们去路的人统统都他娘的杀光,再也不做以前的余癞子!再也不做所有人都看不起的打鱼仔!”余善水颇有感触,发了狂一般的大喊着,听得众人内心都是震颤不已。
万丈的豪情不需要多高大上的理由,但绝对可以用高大上的词汇来包装。“像我们那样活的不如狗的人有太多了,那些把人当狗看的人更多!一样都是人,凭什么就得分出三六九等,我们就是要破了这世间不平,还天下人一个公正!”荆崇武又粗俗了一把,再说,在这些不识字的人面前也没有拽文的必要,说的高深了反而听不懂。
荆崇武的声音很大,听到的人也不少,船上百十号人都竖着耳朵听到荆崇武这极富煽动性的话。甚至附近船上的人也听到了荆崇武的这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