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听说田老儿家后院的地窑里有酒,好多呢,咱们去弄一点尝尝!”十四岁的辛阔海穿着一件破布衣服跟着穿着同样破烂衣服的李化龙和元更几个同村的玩伴一起,俯着弄的又脏又乱且显的稚嫩的脸庞对着刚刚过完十一岁生日还流着大鼻涕的李青松极尽诱惑的劝说道。&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酒?什么东西?好吃吗?”李青松还不知道酒是什么东西,连它长什么样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这几个山村里孩子过的日子很苦,别说酒,就连白面馒头都很少见。只有过春节的时候家里才会蒸上几个白面馒头,那就够他们馋的了。更别说肉了,那酒就别提了,年纪最大的李化龙也只是听人说过,不曾见过。
“哎呀!就是前些日子你过生日的时候,你娘给你煮了两个鸡蛋那天,你爹拿那小瓶子装的东西。看他高兴半天也只喝了一点那水!听他们说可好喝了,田老儿家的地窑多着呢!”李化龙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着急忙慌的说着。
“哬!就是那东西呀!好喝不好喝不知道,但是挺贵的。那天我着点把他瓶子弄掉地上,我爹骂了我好一阵儿呢!”李青松用那油晃晃明亮亮的袖口用为抹掉脸上的鼻涕嘟囔着。
“哥!真的好喝吗?”李青松仰起头一脸好奇的问道。
“恩!我爹也说好喝。咱俩也去尝尝,反正田老儿家多的是,喝一点看不出来。”李化龙肯定的回答了李青松的问题。
“要是被发现了,会被打的吧!”李青松犹豫了起来。
“怕啥,凡事有我呢。挨打我也替你顶着。”人高马大的李化龙说的豪气万分。
“好!偷他娘的!”李青松又抹了一把鼻涕说得也是掷地有声。
正值夏天,蚊虫特别多。几个人在漆黑的夜里免费喂了一个多时辰的蚊子,每个人身上都同样被蚊子免费赠送了几个大包。虽然酷热和蚊虫难忍,但还是挡不住这几个刚刚才有大人样的半大孩子对传说中美酒的深切向往。
劳动总是有回报的,几个人在半夜时分终于溜进了田家的地窑,也找到了那堆装酒的坛子。开了一坛酒,一人一口,却都是满脸苦涩。“太他娘难喝了!什么鸟味道!”李化龙大骂道。
几个人第一次喝酒,都以为喝酒是大人们的事,那喝了酒自然也就成大人了。却不知道,偷喝了酒成不了大人,反到给自家的大人找了大大麻烦。
李化龙的叫嚷把几个巡逻的田家护院给招了进来,把这几个人给关了起。一直饿了两天才被放了出来,放出来之后就挨了自家大人的一顿打。
李青松自知是活不了了,运气好的话顶多也就能挺个三两天。运气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到阴曹地府报道去。命运的终点来的太突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办。还没回老家接已经苦了大半辈子的父母来乌山享两天福,还没来得及回乌山给自已怀了自已孩子的婆娘道个别,更来得看一看自己快出世的孩子。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好看的自已还没见过,还有……
那些都不可能了,太远,太多!再想喝一口酒,这个是可能的,也是唯一可能的。
“拿酒来!高梁酒!”辛阔海流着眼泪吼叫着。
平城一带有个老说法,酒能避邪。喝了酒的人脏东西不敢近前,小鬼儿都要躲着走。在阳世,老李家几辈人都是贱民,只有受人欺压的命。可李青松不甘心,就是死了,也要喝饱酒,到了阴曹地府小鬼儿也不敢欺负。
一个大海碗盛着满满的高粱酒被端了上来,辛阔海颤抖的递到李青松的嘴角。李青松闭着眼睛大口喝着,就渴极了大口喝水那样的喝着。眼泪淌进酒里,又喝进嘴里,还是那呛人的辛辣。
半碗酒水变成了红色,李青松吐血了,吐在大海碗里。再喝一口,再吐。辛阔海手里的碗掉了,李青松的身子也软了。
“给我……报仇……”李青松说出这四个字就彻底的闭上了眼睛,死了,留下无尽的遗憾死了。或许还有后悔,但是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死了。
“青松的岁数最小,我们都拿他当弟弟看待。他为人也很本分,从小本分,从来不去惹事。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还死的这么惨!不应该,不应该是他!”辛阔海看着几个人把李青松的尸体抬走,直起身来嘴里喃喃的说着,有点恍惚。
荆崇武和余善水都不说话,这个时候也没法说话。他们不是辛阔海,虽然听说过元更他们几个之间的交情,也能理解辛阔海现在的心情,但是,他们体会不到。因为他们不是辛阔海,他们没有辛阔海现在的感受。
辛阔海的眼睛里冒着比这天气还要寒冷的光芒,一步一步走向一角的韩不哥。手底下的军兵也围了上来,把韩不哥和两个江左军兵围在中间。
“两件事!第一件,李化龙在哪里?”辛阔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