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缘呢?”
无明似能看透一切的双目射向血蝠人。
仍处于懵逼状态的血蝠人听到无明的问话顿时一个激灵,捋了捋有打结趋势的长舌,略带结巴的答道:“他……他先前被我困在了知返林里,现在估计应该已经……”
血蝠人说到最后声音愈来愈低,直不可闻,站直的身体也不禁弯了下来,脑门上冷汗一丛丛的往外冒。
无明神色平静,但双目中偶尔掠过的波动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血蝠人低着头等了半天都未听到无明愤怒的话语,小心翼翼的抬起低悬的头,却只见得一只拳头,不带丝毫的烟火气,慢悠悠的速度让人不由觉得这拳头根本没有多大的气力。但血蝠人却清楚的明白这拳上蕴含着多么庞大的愤怒与力道。想提气做闪避的动作,却发觉似被锁链束身,五岳压体,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这只拳头落在自己脸上。
血蝠人紧闭双眼,准备承受这一道崩天裂地的拳劲,但好半晌后却发觉没有一点痛楚。
“我……死了?”
“还没,不过也快了。”
在睁眼的小半息间,血蝠人听到了无明这句轻飘飘的话语。下一瞬,便见得一道划破周遭空气,擦出刺耳音爆的黑影狠狠抽在了自己被鬼面覆盖的脸上,在周边金光映照之下当真是快若闪电,艳胜云霞。
嘭嘭!
强悍至无法形容的巨力使得整座藏经阁都不由的为之一颤,第八层的内部皆是由极其强韧抗压的大金刚树的树干主体打造制成,一般人全力击打恐也留不下丝毫痕迹,此刻却是被打出了一个深达数尺,呈大字型的人形凹陷。
啪嗒。
原先覆盖在血蝠人脸上的鬼面具,已是断裂了数节,散落于地后化为了一滩粉末。
嵌在墙内的血蝠人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经络都被打的粉碎,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
痛到极致,也就感觉不到痛了。
“咯……呕。”
血蝠人的胸腔在撞击产生的巨力下完全塌陷,喉管也是支离破碎,只能发出点咿咿呀呀的声来。
无明袖袍一展,瞬时封了血蝠人周身数道大穴,他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身形一动消失在了第八层内。
知返林。
一阵轻柔的风带起了一片薄薄的尘土,风沙过后地上却多出了一道人影,光头白须,粗布僧袍,自然是前来寻找了缘的无明了。
“淡弱的佛气与较为浓烈的邪气交织混应,过了这许久,也不知了缘是否撑下来了……”
捋了捋颔下的雪白长须,选定了一个方向,无明身影再度消失。
此刻,知返林深处。
一团纯色的巨大白茧矗立在林子中央,一动不动,偶尔发散而出的金芒耀眼异常,令人无法逼视。
突然,金茧似是动了动,大概是幅度太小,让人不由觉得似为错觉。忽然,不知从何处突又响起了咚咚之声,像是跳动的心脏,一下,两下。从最先的低不可闻,到现在的清晰可辨,声调还在不断的增加,跳动的次数也在不断的加快。
“咚,咚。”
随着响声的拔高,周遭的树木草丛也似被一股无形的风力拂动,东摇西晃起来,周边散落的碎石也大幅度的震动跳跃。
咻!
一块小石子突然跃起,如强弓攒射般射向了一旁最大的一棵柏树,不偏不倚正中中心。
“嗡。”
像是开启了什么机括阀门,一股无形的波动随着响声扩散而开,在空气中酿成一道道涟漪,如浪涛,如怒潮,一个猛子扑向了立在林中的白色巨茧。
砰!
巨茧丝毫未动,空气中的浪潮波动毫不气馁,又是奋力一扑,一副不击碎它誓不罢休的样子,巨茧却依旧是一副任你天地激荡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那怒潮翻涌的巨响依旧回荡着,如若惊雷憾地。再回头看那巨茧,其上虽也遍布了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但还不至于到完全破碎的地步。
此时,浪潮的威力似已达到了一个顶点,来来回回的拍打在巨茧上也无法再添上一丝痕迹,这巨茧在这挨打的过程中防御力也在同步上升,如此一来,两者之间便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僵持,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这小子,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突破……”
在巨茧的与虚空中的浪潮对峙之时,一道略显惊讶的话语袅袅而来,其中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是赞叹,又似带着点沮丧。
“想我无明当年也算是门中翘楚,八岁出家,九岁受戒,一夜之间感悟生,入定晦明达开悟。一月至开悟九层之境,除了那两个老家伙外,无一人能破我这等记录。二十五岁阅遍经楼书籍,坐忘无常,顿悟菩提,方才臻至那结三花之人花境初阶,连他的师父了尘都被我远远甩在了身后,下山后遍挑天下群雄,三十五岁后天下更无抗手……”
“这小子如今方才二十出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