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迈的大笑回荡在这片空间之内,也传进了石洞之中。
洞内依旧蓝光灼灼,因浓郁水汽而产生的厚重白雾亦是盘踞其间,无法消散。倏而一道极为璀璨的蓝芒闪过,如实质般的蓝芒凝成了数百根齐眉棍般大小的蓝柱,四下挥扫间,白雾陡然消散一空。细看之下却是发现,竟都是被那些悬空的蓝柱所吸收了,吸收了白雾后的蓝柱变得愈发晶莹透亮,外表的颜色逐渐变浅,而内部的颜色却逐渐加深,端的是奇妙非凡。
咻!咻!
约莫半盏热茶的时间,悬浮于半空的数百道晶莹蓝柱嗡鸣了一声,便如江河倒灌般倒射而回,径直冲向了那蓝光最盛的一处约莫三丈长宽的水池。
“啵啵啵。”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轰鸣,只有如水沸般的气泡破裂的声响。眨眼间,那数百道晶莹蓝柱便已尽数投进了蓝盈盈的水池之中。
接下来,便是一阵的平静。
只是那池子中的水,颜色似乎有些淡化。
“是时候了。”
池前,一道若黄鹂清鸣般的女声响起,掩盖不住的喜意之下是一缕深沉的疲惫之感。一夜的功夫,几乎耗尽了她的内元与精力,鬓边的情丝被渗出的香汗所浸染,粘黏了在一块,原本白皙红润的脸蛋上被一抹病态的苍白之色所掩盖,她已是极累了。
盘坐于池边的女子正是守了一夜的青箬,一夜间,她将内元源源不断的输入进面前的池水之中,洗刷着王懿的肉身,以精神念力开拓着王懿的脑部经络,冲击着他的智慧灵海,激发其智慧之光,从而达到其内外一体的完美境地。
青箬散去了印诀,伸手在旁边摸索着什么,两三息的功夫她便抽回了手,握着的赫然是一条断臂,血肉丰满,断口处依旧有血液滴落,似是刚斩下来一般。
若是王懿此时得见,必然识得这断臂正是从先前被自己捅死的马潜珇身上所斩下来的。
只是一条断臂,有何奇特之处?
只见青箬玉手轻抚,那断臂上的血肉如残阳化雪般消融,凝结成了一团珠玉般的血色物体,一跳一跳,似是有着生命一般。血肉溶解后,只剩了一节苍白的手骨,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任何奇特之处,但见青箬低声吟唱出了几个古老晦涩的音节,玉手轻舞,灵活的指尖在此刻如同化作了一朵旋身而舞的月兰花,伴随着周围萤蓝色的辉光,宛若月下仙子,御风而动上九霄。
随着青箬的动作,那节手骨也渐渐的有了异动。哗啦啦的崩裂之声接连响起,不绝于耳,一道道裂纹骤然贯穿了整条手骨之间,进而变得斑驳,随即片片脱落。漱漱而下的尘粉间却有着些许隐晦的道道金光闪过,细细观之却是发现,那闪现的金光竟都是一个个古拙雄奇的字体,一隐一现间释放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势。
金光来的快,散的也快,半盏茶的功夫便已消散一空,但那古拙的字体却依旧存在,上下起伏间形同一只只蝌蚪于水中嬉戏,交互游动,不断的随机排列间似有着一种奇妙的韵味充斥其中,令人忍不住想探求其中的奥秘。
青箬疲累的眼眸中此时也陡然焕发了一抹光彩,眼前的这些文字,就是日后王懿重回巅峰的资本,绝不容有失。
手诀一引,古拙的文字流光飞舞般掠向了池中,水池似有感应,立时朝两边分开,露出了浸泡一夜的王懿的身形,全身笼罩在一层薄而浓厚的水雾之中,看不真切。
只见那些文字慢悠悠的在王懿身上来回的盘旋着,不时的轻触一下他裸露的肌肤,就这么大约过了半盏茶时分,如同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飞舞盘旋的古拙文字霎时如钻头般探进了昏迷状态的王懿脑海之中。
咕噜噜。
如同引动了暗匣机关般,水池于此刻瞬时沸腾至了顶点,似要炸裂一般,但却依旧未溢出池外半点。
王懿的身躯依旧是静静躺着,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池边的青箬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大睁着美目眨也不眨的看着王懿。
“王师兄,你一定要醒过来,青箬……青箬会一直守着你的。”
……
虚无的一处,空洞、黑暗,毫无边际。
“啊!!”
一道身影大叫着从地上坐起,“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似乎是做了个噩梦,关于梦里的一切,他已是记不清了,隐约是和一个女子有关。他抬手拭去了额头滚滚下的冷汗,却是陡然惊觉一件事:自己似乎,看不见了。
好黑,什么都看不见。
“我,瞎了吗?”
没有悲伤,没有痛哭,有的只是一种淡淡的解脱。
“看不见也好,至少不用再看到那些丑恶的嘴脸了。本就是废人一个,再瞎个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呵呵。”
“现在的人,都是像你这般颓废沮丧的?”一道温润且极富磁性的话语声在他身旁突然响起。
“谁?!”
他猛的站起,朝四周谨慎的观察了一番,却什么也没发现。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