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我家先生仍旧未归,请回吧。”
这是苏陵游两日内第五次吃闭门羹。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一月之前,他与穷奇三人不打不相识,穷奇与他更是惺惺相惜。四人随即结伴而行,千江虽对此颇有微词,但在穷奇与心言从旁劝说下,还是接受了多了个同伴的事实,就在四人离开萧然镇,前去往生谷的路上时,变故突生。
疑似出身驭鬼门的一帮人出其不意的伏击了他们四个,原本以他们四人的能为根本不惧对方,奈何这帮驭鬼门弟子为达目的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各色阴险狠毒的招数齐齐朝着四人中修为最低的心言攻去,这帮队伍中的四个领头的则缠住了苏陵游与穷奇千江三人,致使他们难以救援。千江仗着轻功优势,极为艰险的突破了对方的围剿,替心言挡下了致命的一击,却也因此手臂断折,重伤昏迷。
危机之下,心言潜能爆发,再度催使《大自在菩提无量经》第四层的本命之招,虽打退了驭鬼门一帮人众,却也致使经脉再度破裂,气海受损,濒死一线。
见好友陷入此等境地,苏陵游与穷奇的杀意可谓冲破九霄,也顾不得留个活口询问,立时枪剑齐飞,杀招迭出,将那四个领头的就地斩杀。从他们随身的一封密函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起因。
大概内容便是驭鬼门门主罗九吏遭人重创,急需儒修或佛修之人的精血疗伤逼毒。他们的上峰,也就是这帮小喽啰的上级,命令他们在这块地域范围内搜寻符合条件的武人修士,抓到之后取出精血送回宗门,等到拿了奖赏也少不了他们好处云云。
好巧不巧的,苏陵游一行人便在此时入了他们视线,方才有了后续的情况。
击杀了四个领头的人,剩余逃窜的喽啰穷奇与苏陵游并未去管,他们各喂了千江与心言一颗保命丹丸,然后在附近的驿站租了辆顶级的马车,飞快赶往距离此地最近的城镇,安越城。
八百里的距离,对于顶级的劈风马车而言,压根不叫远。一炷香不到的功夫,苏陵游一行踏入了安越城的城门。
安越城,规模比起霸憷城也是不遑多让,商楼林立,铺子连绵,亦是人居生活气息极为浓重的一处乐土。城主欧阳昌自继任以来,横扫周边一切不安定因素,令百姓安居乐业,近乎达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大同境地,深得城中百姓爱戴,人人无不称颂。
在城中最大的客栈,昌隆客栈开了间上房后,穷奇留了下来照看千江与心言,苏陵游则出了门,寻找大夫来替心言两人诊治。
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安越城中最为出名的大夫便是有“小药王”之称的莫别离莫大夫,但他性情古怪,治病救人全看心情。苏陵游并不在意这些,性情古怪的人他从前见得多了,径直去了莫别离所居的府邸拜访,却是屡次碰壁,要么是在家炼药,不便见客;要么便是出门问诊,日后再来。
饶是以苏陵游的气度,此时也不免生出一丝怒意,但想到心言与千江的伤势,他又强行按耐了下去,深吸了口气,道:“小哥,苏某数次叨扰,也是心感抱歉。但好友命在旦夕,实在是无法再等,还请小哥行个方便,苏某自有薄礼奉上。”
说罢便伸手过去,握了下那管事的掌心,那管事感受着掌心中金锭的分量,环顾了下左右,咬咬牙走近了些悄声道:“并不是我故意为难公子,只是我家先生有令,未经同意,不能让任何人入府。不过既然收了公子这礼,那我便进去再通传下先生试试,可这成与不成,可就看天意了。”
苏陵游面色一松,抱拳道:“有劳。无论结果如何,苏某自是接受。”
管事点了点头,便转身进了府内。
这一次,约莫盏茶时分,那管事便出了来,面有惊讶之色,对着苏陵游恭声道:“苏公子,我家先生有请。”
苏陵游颔首,一挽衣衫下摆便迈步进了莫府。
管事领着苏陵游三拐五拐的,来到了一处院落中央,当中一座屋舍在茂密植被中隐约可见。这时,那管事说道:“苏公子,请直接进去吧,我家先生便在里面,切记好好说话,莫要冲撞了他。”
苏陵游艺高人胆大,不怕对方搞出什么幺蛾子,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走了进去。
脚刚踏在地上,苏陵游眼前景色便陡然一变,哪里还有什么庭院阁楼,有的仅是一座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茅草竹楼。
“这阵法,倒是有点意思。”
苏陵游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座建筑,以他的眼光自是看得出,他此刻所在之处早已远离了莫府,但又有种仍在莫府区域内的错觉,这并非是移形换影之类的障眼法那么简单。
“将整座建筑隐藏在庭院之中而不被外人察觉,楼中藏楼,存假遁真,隐现转换全由心念操控,真是大手笔啊。”苏陵游无不感叹道。
走至近处,竹楼门侧挂了个小牌,上书“药庐”二字,字体娟秀优雅,又带着几分出尘锐利的意味,苏陵游挑了挑眉,心下当即有了猜测。
“贵客登门,别离有失远迎,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