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嗫嚅下,终于轻声问道:“少爷,那郝家家大势大,他们的族长是东奇门门卫营金丹五品的长老,又是天阳院的地头蛇,我们虽不怕他们,但……但……也没必要去招惹他们吧?若是惹急了他们,怕是对我们不利……”
梁风点点头,心中暗道:“是啊,郝家确实家大势大,他们金丹五品的族长确实对少爷我还很有威慑力,但是,但是!如此的话,他们就想在这天阳院为所欲为?就可以把少爷我这个掌院当摆设?”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他缓缓问道:“芍药,你是说少爷我不该把那郝有德处死?还是说不该划去招徒名单上的郝家子弟?”今日海棠和芍药作为梁风的贴身侍女,也跟在梁风身后目睹了整个过程。
“没有没有!奴婢怎么敢说少爷做的不对,只是奴婢想不明白那么做有什么好处,并且郝家定然怀恨在心、想着报复我们……”
“有什么好处?……没多少好处,主要是为了少爷我心中的一份执念——公平!……还有,就是报恩!”梁风心中暗道——
很多年前,他从灵石矿逃出后去东岐城的路上曾经路过天阳院。那时他只有培元七品的修为,在荒山野岭间有好几次遇险都是靠附近的山民鼎力相助才脱险,如此,他才能靠两条腿走了几万里路最终到达了东岐城。所以,他觉得现在自己身为天阳院的掌院,多少要为像那些山民一样的草根修士做点事——比如说,把一些出身草根但天赋出色的修士招入天阳院,留给他们一丝进阶的希望。
可能是见梁风沉默不语,芍药有点惴惴不安的样子道:“少爷,奴婢我说错了话,你……你别见怪……”
梁风摇了摇头道:“你没说错。就是说错了也不打紧。”顿了下又道:“芍药,若你是这次参加招徒大典的一名出身草根的普通培元期修士,你希望自己考入天阳院,成为天阳院的正式弟子吗?”
“当然希望了!……就像以前奴婢很羡慕菱花她们,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们一样,成为少爷你的侍女,现在……”芍药脸上露出羞喜的神色。
梁风没注意到芍药神色的变化,继续道:“这天阳院地盘很大,人口巨万,大小世家林立,像天阳郝家、阳中张家、阳西红家这样、有金丹期修士的大世家就有十几个,而有入道后期修士的世家更有百来个。天阳院每五年也就招徒四百名,若这四百名弟子中天阳郝家就占了十几个名额,阳中张家占了七八个,再加上众多的中等世家的子弟,你说还能有几个名额留给早根修士?”
这次法训堂香主首次送上来的弟子名单中,草根修士一个也没有,基本都是大中世家的子弟,就是小世家的子弟也寥寥无几。
“……少爷说得是!若没有少爷调整那弟子名单,那些出身低微的修士根本没机会成为天阳院的弟子,如此,世世代代都翻不了身……”芍药应了声,又轻轻道:“可是,少爷,那些出身低微的弟子又不知道是你得罪了许多大世家才把他们招进来的啊?并且,他们的实力远不如那些世家……”
梁风有点讶异的扭头看了一眼芍药——这个自称什么也不懂的婢女对‘道’的理解似乎比入道四品的菱花杏花还要透彻一些。他淡淡一笑:“少爷我不需要他们的感激和支持。并且,少爷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你看今日处理了郝家的事后那些香主、执事的脸色。原来他们很多时候都是消极怠工、甚至对少爷我阳奉阴违的,以后他们定然就听话多了。”
心中又暗道:“人都是有点贱的,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容易珍惜。自己只有压制住天阳院实力第一的地头蛇,其他地头蛇才会乖乖的听话,否则,就是给他们再多的利益,那些地头也认为那是理所当然,是他们应得的。”
“是,少爷说得是!”芍药甜甜应了声,又把梁风的脑袋枕在她那挺得高高的胸膛上,双手揉捏肩膀的动作更加的细致轻柔。
梁风享受了片刻温软的怀抱,见天色已晚,心又悬了起来,暗道:“今夜,嵇家的袭击会来吗?怎么还不来呢?”这两个多月来,他夜夜都小心提防,却平静异常的过去了,现在他即担心嵇家的袭击,又有点期待这袭击早点来、给个痛快。
“难道是自己想差了,自己吓自己?难道,嵇家真没打算用雷霆一击灭了自己?……”
“mǎ lè戈壁,自己的安全还是要自己,绝不能指望敌人很仁慈、不来攻击。也许,是嵇家出了什么变故,延迟了出手的时间……”
“mǎ lè戈壁,还是要化被动防守为主动进攻——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被动的防守定然会出现致命的漏洞!……”
“怎么才能主动进攻?……在这东岐门境内,只有联合魏掌门,才能有实力对嵇应慎发起主动进攻!”沉思良久,他还是得到了同上次一样的答案。
“芍药,若我们有一个强悍敌人,靠我们自己无法把他杀灭,而附近又没有援手。唯一一个修为与敌人相当的人又是明哲保身的人,不会出手帮忙我们,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梁风问道——他当然没指望入道一品的芍药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