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昭仪闻声看去，只见玖橙眉宇微颦，略带担忧地看着自己。蓉昭仪轻轻一笑，走了过去，“答女，你来了。”

玖橙上下将她打量一番，说：“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蓉昭仪微愣，然后摇了摇头，只说：“答女请放心，答女在嫔妾耳边说的话嫔妾都听到了。答女，嫔妾会一直在这深宫，将小王子养大成人。”

玖橙失神地将她抱住，所有感动化为一句话，“谢谢。”

蓉昭仪闭上眼睛，泪水不禁落下。要说谢谢的不是你，而是她。

赫连蓁前来传话，说是温太后身边的嬷嬷过来请玖橙去朝阳宫，玖橙拍了拍蓉昭仪的背，让天月留下陪她。

玖橙让伊诗在宫外等候，路上，玖橙试探地问：“芳嬷嬷怎么知道我今日在蓉昭仪这儿？”

芳嬷嬷侧头，说：“奴婢却也不知答女今日在这里，只是太后娘娘说今儿答女也许去瞧蓉昭仪娘娘了，奴婢便直接过来请了。”

“不知道太后娘娘的身体如何了？”

“答女请放心，自从…之后，太后娘娘说是身体大不如前，将朝中所有事情都交予新任的娄王处理，不必再问过了，之后便移居养心宫去了。”

“太后娘娘也上了年纪，过多操劳也是不好的。我听说太后娘娘身边以前有一位宫女，灵巧得很，后来赏给了先王后，后来又到了庄倢伃那儿？”

芳嬷嬷顿了顿，又说：“答女说的是芹儿姑娘？”

“约摸是叫这个名字。”

“听说那日在祁阳宫里出了些乱子，芹儿姑娘不小心弄断了一只手，呈太后娘娘垂怜，封了个四品女官。现在在后宫训练那些刚刚入宫的丫鬟和妃子。”

玖橙想来，约摸是那日自己力气大了些，没想到就废了芹儿一只手。也好，一只手，换一条命，真是便宜了她。

芳嬷嬷引她来到朝阳宫的书房门口，没想到芹儿正巧从里面出来。看见玖橙，芹儿不免有些意外。

芹儿愣了愣，欠身，道：“微臣见过玖橙答女，答女万安。”

“不必多礼，”玖橙道，“我听说芹儿姑娘的手断了，不知道好些了吗？”

芹儿心里一怔，将手背到身后，说：“请答女放心，已然没有大碍了。”

玖橙笑道：“手是接好了，以后可得小心些才是。”

“多谢答女关心，微臣告退。”

玖橙斜眼看她，她匆匆离去，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何这般躲着她？

“答女，请。”

玖橙点了点头，进到书房中。她进来时，并未发现书房里还有另一人，只是低头欠身，拜礼道：“玖橙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金安。”

温太后过来扶她起来，她一直低着头，温太后看了看她，说：“小玖，哀家的好孩子，赶快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玖橙一听这话便红了眼睛，起身走了过去，忍不住喊道：“阿娘！”

一声‘阿娘’隔了十几年，温太后布满细纹的双眼被引得泛滥，玖橙一头扎进她的怀里，“阿娘！小玖好想您！阿娘！”

“好孩子！哀家的孩子，小玖，你瘦了，”温太后摸着玖橙的脸，说，“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跟奕乔那孩子，长得一般无二！哀家没有做梦，你果真是哀家的小玖！”

温太后与玖橙印象中那个宠溺她的那个阿娘没有什么变化，只有鬓角的花白，和眼角的细纹。阿娘温柔的大手，阿娘的声音，阿娘身上熟悉的问道，是小时候多少个日夜的相陪。

玖橙不由落泪，她去昭国的那一日阿娘哭得晕厥过去，而她坐上轿子也是满脸的泪水。如今，她回来了，她熟悉的人都不在了，可现在她找到了阿姐，找到了阿娘，她日夜期盼的这一天，这一天已经让她等得太久太久，能让她在喊一声阿娘，什么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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