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记得黄婷结婚挺早的,18岁就未婚先孕嫁人了,对方是镇里的小包工头,好像有几个钱,就是四十好几了,一口稀疏的大板牙。
当时我还哀叹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不过听姑姑说黄婷家穷,这小包工头给的彩礼颇丰,于是黄婷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对方把女儿灌醉,生米煮成熟饭了。
事后黄婷哭闹不止,还闹出了上吊的戏码,终究经不起几个大婶,大妈规劝,最后还是乖乖嫁过去为人妇了。
没几年,又连续添了几个胖小子,那小包工头也变成了大包工头,每次回来都是几辆小车,整个儿一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形象。
“呃,不是说那男人对黄婷挺好的吗?黄婷年轻漂亮,又会生儿子,那男人把她捧上天了。”
“唉,那是他没有发达之前好不,男人啊是荷包越鼓变心越快呢,一大群妙龄少女猛扑,他哪里拒绝得了温柔乡的诱惑啊!
本来黄婷就不喜欢他,跟着他还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只是那男人对她的确好,吃喝用度上面由着她挥霍,这心也慢慢安稳下来了。
谁知一年前,一个女孩挺着大肚子闹到了她家,叫她让出老公,说自己怀了双胞胎儿子了,怎么着也得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黄婷几乎气疯了,那男人索性大方承认了,那是他包养的大学生小蜜,三年了,为他打了好几次胎了,这次是再也不能打了。
黄婷二话没说,收拾东西走了,孩子没要,财产要了一大半。
她回来的当天,就碰到了何军,看着这个四十出头仍温文尔雅的男人,她的思绪回到了和他同处一室的那一年,心变得无比柔软了。
就这样,她和何军走在一起了,高粱地,后山坡,四处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痕迹,爱情之火如星星燎原彻底爆发了。
起初方琼并没有发现,她成天热衷于四处捉鬼驱魔,经常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的,家早就成了形同虚设的摆设。
这一切她是从何军嘴里得知的,他十分平静和她摊牌了,说当年娶她也不过是为了报答岳父岳母的救命之恩,其实毫无感情可言。
整个过程方琼十分平静,好像说的是和她完全不相干的事,最后她很是优雅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爽快得让何军有点心生不安。
没多久何军搬出了方家,和黄婷住到了她镇上的小洋楼里,开始了他们全新的生活。”
“方琼有没有孩子?”
“没有!结婚大半年了肚子都没动静,后来去医院检查说是什么石女,不会生孩子的意思。这个打击让方琼心如死灰,没几天就上山修炼去了。”
我已经完全怔住了,这些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晓,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流言蜚语,都不曾传入我的耳朵。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方琼婚变是发生在弟弟死之前还是之后?”
师父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村长想了想说之前。
“方琼和何军离婚的事很多人都不知情,还是很久以后有人在镇上看见何军和黄婷出双入对才慢慢传开的。
方琼看上去没有一丝悲伤,生活还是和以前没有一丝变化,没多久她弟弟被你姑姑杀死了,她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整张脸看上去充满了戾气和愤怒。”
“你是说方琼完全不在意?她一点不恨自己的表妹,也没有闹上门骂过对方吗?”
“是的,表面上是这样,我最初也是这样认为她不在意的,要知道他们经常十天半个月憋不出一句话,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没有共同语言,更别提感情了。”
“后来发现事实完全不是这样吧,方琼很会收敛情绪,她的恨她的怨都深埋于心底吧。”
师父的话音刚落,村长连连点头说是。
我倒想起了一件事,“不对啊,按理说黄婷抢走她老公的事在前,我姑姑杀死姑父的事在后,她应该最先在黄婷身上下蛊啊,怎么会先从我身上下手呢?”
村长摇摇头,说不知道,这的确很让人费解呢。
师父笑了笑,说连环梦蛊不是根据时间来的……
“根据恨意?她最恨我的姑姑,因此也最恨我,所以我是第一个?”
我忍不住插嘴打断了师父是话,虽然我知道这很不礼貌。
“不是,不是根据时间,也不是根据恨意,而是根据被下蛊之人的阴力值。
连环梦蛊的第一人尤为关键,必须能承受住这条线上所有人的阴气,显然黄婷承受不起,所以她必须得等,她压下了所有的恨意,只是为寻找最好的人选。”
我想了想,“她最恨的应该是黄婷吧,她视她如亲妹妹,最后却被她夺夫毁家。
而我不过是一个最好的棋子,即使我姑姑没有杀姑父,她也会千方百计寻找时机在我身上下蛊吧。”
村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唉,你的身世几乎是人尽皆知,这些年大家都视你为不详,说你克父克母克尽亲人,方琼自然知道你是煞气冲天,她早就觊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