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心情笑?!”谭冲气急。“大小姐你别给老子添乱了行不行?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叶相不得活剥了我啊。”
叶天若扮个鬼脸:“那是你活该,谁让你背后说我爹坏话。”
“你——”
“好了好了。”眼见谭冲已经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叶浩初连忙安抚:“我军如今天时地利已失,唯有在人和上下功夫,我在这里,既是为了督战也是为了激励我军士气,谭将军不必再劝了。”
谭冲深知叶浩初之意,只能无奈道:“大人说的道理末将明白,只是大人的安危也是青州生死存亡的关键啊——这样吧,末将调一个精锐小队……”
“不必了。”叶天若打断了他的话。“叶大人的安危交给我吧。”
“哦?”叶浩初讶然,谭冲皱眉。
叶天若也不多言,但见衣袂飘动,“呛啷”一声龙吟,一把光华流转的短剑已经出现在了她手上。剑长不过二尺有余,剑身银亮如雪,寒气森森,一看便知是把宝剑。
“好剑!”谭冲是武人,自然识货,一见不由眼前一亮。随即眉一挑,有些讶异的上下细细打量了叶天若一番。
叶天若微微一笑:“剑名沧雪。叶天若虽不通兵阵之术,也愿为青州立下绵薄之力。我向谭将军立下军令状,若有人想要加害叶大人,便先从我叶天若的尸骨上踏过去!”
“好丫头!有胆色!不愧是叶丞相的女儿!”谭冲双眼一亮,禁不住喝声彩。
叶天若毫不客气的龇牙一笑,皎洁的月光下更显得唇红齿白,唯有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漾起狡黠:“能得谭大将军称赞,天若和父亲真是荣幸至极啊。”
谭冲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大敌当前,三两句闲话不过略微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眼见此间事毕,谭冲再不多留,告辞离去。他是叶浩初亲手培养提拔的心腹,二人关系不仅仅是同僚,叶浩初于他有知遇之恩,提携之义,亦师亦友,他对叶浩初,心里只有满满的敬佩和感激。他知道这位看似文弱的太守从来都不是怯懦之辈,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到底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忧虑,这才专程过来“多此一举”,耿直的汉子讷于言辞,临走之前分明还有千言万语想要嘱咐,最终也不过一句“大人和叶小姐千万保重”。叶浩初久历风雨,尚不觉如何,天若到底年轻,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热血沸腾。
心中有淡淡的苦涩,她自诩厌恶鲜血和杀戮,可以当她真的站在战场上,立下军令状时,却觉得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烧,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兴奋,传承在血液中的对战争的兴奋。一个翻云覆雨谈笑退敌的父亲,一个纵横万里杀敌卫国的母亲,有些东西早已沉淀在她的血脉里,有些命运终究避无可避。
既然不能退却,那就——来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