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将叶天若带往了御书房。www.fengyuss.me
想来宴会应当已经散了,那人应当也已经离开了,今次一别,再见便不知何时何方了。
天若现在对萧千寒的心情很复杂,按理来说她好像不应当再这样惦记他,但是她总觉得,萧千寒还是爱她的,他们分开只是因为彼此的身份,因为世俗的眼光,因为家国的责任,然而除却这些,他们的感情并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她父亲是东郢人,母亲是北离人,在北离长大,又在东郢生活数年,本身把这些三国纠纷的看的很淡,所以总有种一厢情愿的幻想,既然北离和西楚结盟,那便算是友邦了吧,沈纾澈说“我北离的郡主,岂是他能轻辱拒绝的”,她后来想想,心中到底是存了不足为外人道的微渺期望。
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契机呢?
内侍于御书房门口止步,示意她自己进去。
叶天若谢过他,推门走进了这座历代北离皇帝办公之所。
她一进门,一眼便看到谢流风于高高的龙椅上随意地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的御案上,神色舒缓从容,从她一进来,凌厉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细细审视。
旁边的阴暗角落里候着一个毫不起眼的老太监,大概就是永昌帝的心腹内侍,内廷总管李安了。
他的审视让她极为不舒服,总有种自己已经完全被看透的感觉。她想起世人对永昌帝的评价——“看似温和端雅,实则凉薄狠辣,帝王气概,举世无双”,当时听来颇为向往,如今亲见这“帝王气概”,还真不是容易消受的。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表面上当然不敢表露出来,只是谢流风一扫她闪烁的目光,便知道她心里多半没有念叨什么好话,一时也是好笑——至少到目前为止,自己对这位叶小姐还是宽和仁厚,没做过半点对不起她的事情,就这她还要腹诽?
此时叶天若已经打定了速战速决,走为上计的主意,她当下直奔主题,解下腰间的凰玉,递给李安,再由李安呈给了永昌帝:“当年长宁年幼无知,以致宝玉蒙尘,辗转多方,所幸并无损伤,今完璧归赵,望陛下恕罪。www.kuanghuanxs.com”
谢流风见她已经把“快让我走”四个大字明明白白的写在了眼中,一时起了兴致,偏不想如她的意。他接过凰玉,玉白的指尖抚过凤凰的双翅,悠悠笑道:“郡主言重了,一块玉罢了,若是郡主真的喜欢,朕便将它赐予郡主又何妨?”
叶天若倒吸一口凉气,当下拼命摇头:“不不不不,这可是国之重器,皇室象征,守护着天下安宁,便是陛下肯割爱,长宁也万万不敢受。”
谢流风付之一哂,随手将这传世名玉扔到了桌案上,嘲道:“国家皇室安危,何须系于一玉?朕再无能,也不必用一块死物来守护天下安宁。”
叶天若眼前一亮,道:“陛下圣明天子,治下自是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谢流风微微讶然,心念一转便含笑道:“郡主似有所求。”
天若嘴角一抽,心想你就算看出来敢不敢不说出来,然而她确实有所求,便干脆借机盈盈一笑道:“长宁确实有个小小请求,想陛下仁和宽厚,必会恩准的。”
话说完先把自己恶心到了,什么仁厚宽和也真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果然谢流风听罢便笑了起来:“口是心非。”
天若装傻装到底,一本正经地灌迷魂汤:“陛下此言差矣,长宁字字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分不敬之心。”
谢流风莞尔:“郡主都这么说了,朕若是不准,岂非太过不近人情?”
天若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所以陛下是同意了么?”
这是下套给他钻?胆子倒是不小。www.dongzhou.me谢流风悠悠一笑,不疾不徐:“郡主不说是什么事,朕如何同意?”
所以自己的好话算是白说了,那他刚刚干嘛那样说,害得她还以为迷魂汤灌成功了!老狐狸!奸诈狡猾!叶天若恨得牙痒痒,索性也不再装傻了,气呼呼地狠狠瞪他一眼,道:“我想见我哥哥。”
终于不再装了?谢流风好脾气地耐心解释:“莲华公子在皇叔府上,想见令兄当去求皇叔才是。”
叶天若继续瞪他:“晏王说了只要你开口他自然无有不从。”
谢流风唇边笑意更加幽深:“这话有理……”
叶天若眼前一亮,便听见他继续道:“……只是朕凭什么替你开这个口?”
果然……叶天若出了口气,以退为进,婉声道:“陛下富有四海,长宁身无长物,长宁之所有,皆为陛下所赐,陛下若这样问,长宁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