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正平早在月前就去了江南养病,因此往年定在这梅园中举办的赏梅会,如今也是无人问及。郑青寒倒是听说过这样一处梅园,却从未看过。
一顶软轿将人送到了梅园中,袖雪扶着她下轿,便见到园中小亭中那位穿着火红披风的女子。不由得郑青寒拢了拢身上的白色狐裘,深吸了口气,朝那边走去。
小亭的三面被人用透明却不透风的云金纱围拢,既阻隔了冰冷的寒气,又能坐在亭中观赏四周的景致。
郑青寒暗道这莫芷兰好大的手笔,这样珍贵的云金纱却被她拿来挡风,真是暴殄天物。刚一走进小亭,便感到一股暖意袭来,她视线看去,这亭中竟燃着几只火炉。
小亭入口处,有一名丫鬟侍奉,见郑青寒过来,恭敬的唤了声:“大夫人。”
郑青寒心口一跳,神色淡淡,对里面人笑了笑。
莫芷兰抬眸也朝她一笑,但心中却是一片波澜。她只见过郑青寒一次,便是那日她自行入府,如今再见,不禁也为她的模样震慑。这样美丽的女子,怕是连自己都自愧不如。只是那日为何她一身寡淡,连唇色也是淡然,莫不然是看不起自己……
在心中冷冷一笑,莫芷兰忙起身道:“姐姐来啦,快坐快坐。这天气可真是冷的紧,姐姐莫要冻坏了才是。来人,还不快为姐姐上茶。”
热气腾腾的香茶入手,温暖了她的掌心。郑青寒不知莫芷兰邀她来此赏梅是何意,但在这府中她不能总是一直避开而不见吧!
“姐姐你看,那朵梅开的多好啊!”
郑青寒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在凌冽的冬日里,枝头上那朵红梅果真是开得耀目。正看着,便听耳边的女子说道:“其实贸贸然将姐姐请来是芷兰的罪过,只是芷兰实在是太开心了,因此才失了礼数。姐姐不知,芷兰昨夜被太医检查出怀有身孕,心中的激动自然难平。况且夫君对芷兰宠爱有加,更是亲自命人为芷兰准备了这狐裘披风,芷兰心中感激之余,自然也想对姐姐分享着喜悦……”
莫芷兰接下来的话郑青寒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脑海中只回荡着两个字:有孕……有孕……这两个字似是已成为了一句魔咒般,在她的脑袋里响个不停,让她觉得心口绞痛,连呼吸也不能了。
“姐姐,姐姐……”莫芷兰假意温柔的连声唤着,但眼中早已写上了幸灾乐祸。尤其是看到女子脂粉已经不能掩饰的苍白,以及眼中的不可置信,她的一颗心就觉得舒适极了。像是在这大冬天泡在一池热水中,浑身的毛孔都张开来,让她的唇角都不由的微弯起来。
袖雪担忧的看着郑青寒,轻轻从她手中抽走那杯热茶,对着莫芷兰抱歉道:“莫夫人,我家小姐身体有些不适,袖雪代她给您陪个不是。”
莫芷兰担忧的看着郑青寒道:“既然姐姐不舒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免得真要病了。”
袖雪连连点头,扶起郑青寒,略有狼狈的走出了小亭。
郑青寒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房中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袖雪硬塞进被子里,她只知道,她的一颗心痛得很。她输了,而且是输的一塌糊涂。
他那日的话果真是骗人的,他当真是欺骗了自己。他不仅同那莫芷兰打得火热,甚至还让她有了孩子。孩子,孩子……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郑青寒无声的流下一行清泪。
晌午过后,郑青寒招人从府外请了一名大夫进来。
床帐被轻轻放下,只露出一截素白的皓腕。老大夫目不斜视,拿起一方白帕,轻轻覆于女子的手腕上,细细探了半晌,才道:“老夫观夫人脉象,此脉平和,不见有恙。夫人最近只是心火躁动,只需服下几帖祛火的药物便可。”
榻上女子轻柔问道:“妾身同夫君已经成婚近一年,却不曾有孕,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大夫沉吟半晌,朝:“夫人是否可服过避孕药物?”
“不曾服过,为何如此问道?”
老大夫不曾隐瞒,回道:“老夫观察夫人脉象,平和有力,按理说若是没有实行避孕,该是会有孕才是,这才如此一问,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袖雪,送大夫离开。”
待老大夫走后,郑青寒自榻上起身,细眉却悄然颦起。
过了一日,清晨她刚起床后不久,便听有人来访。忙让袖雪伺候着自己洗漱更衣,才将人迎了进来。
来人却是莫芷兰,一袭火红披风,穿着件牡丹色华美衣裙。待看到榻上郑青寒略有苍白清淡的容颜,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听说姐姐身体不适,芷兰特来探望。”
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她的来访,郑青寒自然不能拒绝,只能让人看座。
呷了口茶,莫芷兰微笑道:“夫君近日里十分忙碌,姐姐也得抓紧才是。这女人怀孕生子的最好时光,可莫要浪费了才是。”
郑青寒脸色一变,柔声道:“这怀孕一事,哪里是想要便要的了的。”
莫芷兰点了点头,一脸赞同道:“确实也是,这事可是急不来的。”她说着,视线看到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