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在观察室坐下,武胜利给苏梦倒了一杯水,苏梦说了声谢谢。审讯室里,任丹珍和潘晓慧的眼睛都红了,童真问:“你不是还有爷爷吗?你为什么不和你爷住?你们家好像并不缺钱。”
“我嫂子跑了后,我哥每天上班,我奶奶每天接我上下学和做饭,有一天我哥加班没有回来,我和我奶奶自己在家吃饭,我嫌菜不好吃,就跑出去到邻居家玩去了,等我回来,我奶奶已经死了,我好后悔。”萧问剑突然哭了。
苏梦坐在观察室流泪了,区天元递了一盒纸给苏梦。任丹珍的眼泪流下来了,潘晓慧直接哭出来了,童真的眼睛也红了,走上前去,给萧问剑递了一张纸巾。
萧问剑擦干眼泪,深呼吸之后,说:“我好后悔我跑出去玩,我后悔我不会治病。”
“你一个八岁的孩子,贪玩是正常现象,当然也不可能会治病了。”童真安慰道。
“可是我始终无法走出来,我觉得我不再贪玩,我会治病,我奶奶就会回来了。”萧问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潘晓慧已红着眼跑出去了,无法参加审问,苏梦也哭出来了,区天元走进审讯室。
“你师父对你不好吗?”童真问。
“我们家和我师父家有近百年的友谊,我师父师娘对我很好,但开始时我二师兄和二师姐对我比较敌视,态度比较差,可能是担心我抢他们的饭碗,直到我长大,体力、智力、医术,完全吊打他们,我二师姐直接改行和老公一起做生意去了,我二师兄也单独开店做针灸和推拿,与师父和我分开过。”
“近百年的友谊是什么意思?”区天元问。
“可能不止,更早之前的事大家都忘记了,我们家与我师父家,只隔一个萧山,直线距离约十多公里,两家祖上都是采药人,都有上山采药的习惯,都会到对方家中借宿。”
“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只有十多公里。”区天元在大都市长大,对此很不理解。
“大哥,这是十多公里直线距离的山路,一整天都不一定能够走完,你以为是大城市的马路,有公交车。”萧问剑鄙视道。
区天元不好意思地笑笑,萧问剑接着说:“这不重要,这时交情也很一般,只到发生一件事。”
“上世纪三十年代,红军一个师一千多人,在肖县县城被国军一两万人包围,我师父的伯父肖金虎,当时是红军的交通员,连夜翻过萧山,向驻扎在我老家萧山村的一个红军军部求援,红军的军长答应连夜救援,可是肖金虎的脚已走坏了,没法当向导,他当时建议由我高祖,也就是爷爷的爷爷,给红军当向导。我高祖当向导,连夜带红军向肖县县城行军,后来红军打了个大胜仗,我高祖也跟着主力长征去了,后来再也没有回来,没有人知道后来发生什么。”
审讯室和观察室,举座皆惊,苏梦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童真更是惊讶。
“后来呢?”童真问。
“后来,肖金虎他们家一直认为,他们家欠我们家的,每年都到我们家拜年,有一年拜年出事了。”
“拜年能出什么事?”童真不以为然。
“我们两家之间,有直线距离十多公里的大山,你在大城市是无法想像的,你可以查一下穿越、越野之类的资料,上年纪五十年代中,肖金虎在拜年过程中失踪,只到五十多年后,才由极限穿越人士在一个山洞发现遗骨。肖金虎失踪后,我们两家约定,以后坐汽车拜年,但当时坐汽车要两三百公里,走两天,由我们萧山乡到萧山村的十五公里,还没有车,只能步行。由于当年交通太不方便,我们两家约定,单年号我家派人到我师父家,双年号我师父家到我家。”
举座再次震惊。
“我奶奶死时,交通已大大改善,两家坐汽车六七个小时就到了。我师父来参加我奶奶的葬礼,发现我天资很高,建议我给他当徒弟,当时他已过了六十岁了,我问过爷爷的意见,就答应了。”
“听说你师叔肖银明送了一栋小楼给你,为什么?”童真问。
“我师叔肖银明是我师父的三弟,1978年考上北大中文系,研究生是北大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到南都报社工作,离婚后自创《南方经济人物周刊》,再后来出国,2010年回国参加他母亲的葬礼,莫名其妙地在南都坐了一年牢,然后没有出国了,回家乡胡折腾,但也折腾出了一栋小楼,这个小楼其实是我祖师爷明光公当年建的,后来被县供销社当领导宿舍,再后来被我师叔买下,他早就和老婆离婚了,没有后人,就交给我了。”
“没有其他人争吗?”童真问。
“当然有,我师父的两个女儿都来争,但被我姑姑,也就是我师父的二妹,骂回去了,我也将师叔的现金资产全部分给她们两人了。”
“听说你在查你师叔肖银明的案子?”童真问。
“肖银明莫名其妙地坐了一年牢,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