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几日,我身子无碍了,到永祥宫请安的时候发现了境况的不同,生疏客气、鄙夷忿然,都一古脑儿的朝我和睿蓉袭来,睿蓉似已见怪不怪,小心翼翼的应对着,我不明局势,只默不作声,暗暗皱了眉。
“瑜贵嫔的身子可大好了?”
开口的是纯笙,她的语气生疏中带些尖刻,我心里有一瞬间的难过,声音发涩:“已大好了,多谢怡姐姐。”
纯笙毫无表情的别开眼睛:“不敢。”
我看着,倒也坦然,罢了,话既起了头,自然不会被放过,我淡淡环视着其他人,打起精神等着谁再来发难。
“皇上不叫咱们到景和宫去,我们只道是贵嫔娘娘病了,却不知是何时病,何时愈,也不见传太医,却是皇上日日在那边,只是不知在哪个院子里。”
尖锐的声音来自王依瑶,睿蓉听了有些担忧的朝我望过来,我也不看她,微微转了身子,冷冷目光扫过去,就只避了荣修仪:“良缘的意思是怀疑本宫装病?”
既然荣修仪没有干涉的打算,那么想必众人不会轻易放过我和睿蓉,于是我的话甚至带着笑,王依瑶在我面前吃过几次亏,依旧学不乖:“臣妾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贵嫔娘娘养病期间,皇上一直待在景和宫,若是在娘娘的云知苑,臣妾们自然毫无怨言,如若不是,那臣妾可真为娘娘不平呢!”
“哦?”我笑了,淡淡扫过去一眼,“如此说来本宫还要多谢良缘的好意,皇上确实来瞧过我好几次,耽搁了皇上的精神,真是罪过,这不刚一好转,便赶来向修仪姐姐请罪呢!”
说着我朝荣修仪福了一礼,她见状不好再作壁上观:“妹妹快免礼,你身子不适,皇上去瞧你也是应当,哪有什么请罪之说。她们就是久未见皇上,找你探听探听罢了,你可别多心。”
我故意把话头往荣修仪身上引,就是想把她扯进来,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几句话就撇了个干净。
“是,臣妾不敢多心,只是实在担不起惑主的罪名,皇上去哪,召谁侍寝,也不是臣妾敢多言的,”我没有罢休的意思,“明良缘一直探听皇上的行踪,难不成是在责怪皇上不公?还请修仪姐姐明示。”
闻言王依瑶连忙摆手:“不不,臣妾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荣修仪瞪她一眼,吓得她赶忙退到了一边。
紫琦笑着出来打着圆场,满面关怀:“愉儿病了多日,气色看起来还是不大好,也该早些去歇着了,别跟着她们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自然领她的意,点了头,回身对荣修仪施礼:“臣妾身子尚虚,特请——”
不料我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圣意自然不是我等可质疑的,也没人说贵嫔娘娘装病惑主,只是多位姐妹新近入宫,多日不见皇上传召,若是几位娘娘主子圣宠正浓也就罢了,却不想惑主的另有其人,难道娘娘作为一宫主位,不该给个说法么?”
我眯了眼睛,转过头去,是程莹春。
她的话着实无礼,我正要发作,却听荣修仪斥责道:“洛贵人放肆!你与贵嫔差了多级,言语怎能如此无礼,还不快请罪!”
程莹春满面的不忿,倒也顺从的施礼赔罪,此时我反而无法追究,只得作罢。
又听荣修仪沉声道:“洛贵人言语无状,罚俸一月,以示薄惩。宫中主位不多,你们人人皆有机会,但一日未至位份,都要懂得尊卑礼制,再有违反,定不轻饶!”
众人皆谨声应了,我心里有些不安,知道她们姐妹绝不会平白弄这一出,定有什么企图。
果然很快就听见洛贵人接着道:“臣妾无礼,自当受罚,绝无怨言。只是若旁人做的不妥,娘娘也不能视而不见,听之任之才是。瑾嫔魅惑皇上多日,专宠不让是众人皆知的,贵嫔娘娘病中无暇顾及,修仪娘娘主持后宫事务,总要为我们公断。”
“这——”荣修仪略作沉吟,“本宫虽然代理后宫事务,但毕竟无法独立裁定这等罪责,如果妹妹们当真要究一个是非,恐怕还要去一趟仁寿宫,请太后裁夺。”
此言一出,我立时明白了她们的打算,不由揪起了心,在我朝魅惑君上专宠不柬是极忌讳的罪责,一旦定罪,少有轻饶。睿蓉的状况,属可罚可不罚,但如若扯到太后跟前,恐怕会成为杀一儆百的杆子,到时连文朗都奈何不得。
然而洛贵人几人似乎早有准备,根本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招呼众人:“臣妾们新入宫还没好好的去给太后谢恩,今日诸位姐姐不如一同前去给太后请安呐。”
我见势连忙要吩咐环佩去找文朗来解围,但招过环佩还未开口便被王依瑶缠了个死,睿蓉也被人隔开,让我连叮嘱她的时间都没有,心里实在有些着急。
一路担忧来到仁寿宫,我脱不得身,只得低头酝酿当前对策。
此时忽然觉得前面几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抬头,眼前景象让我一愣,回头与睿蓉遥望一眼,交换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仁寿宫门口赫然停着文朗的轿辇。
通报后,众人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