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见了文朗都是意外,特别是一些新晋小主,好几个紧张得不知所措。
荣修仪十分得体的表明了来意,话中既没有刻意指责,也没有维护偏袒,只是中肯中立的叙述了缘由,而众人的不忿情绪则由王依瑶和洛贵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帮衬着说。
终究是文朗坐在上头,她们谁也没敢放肆乱说话,但太后的脸色已是十分阴沉:“哀家也听说了新入宫的瑾嫔位份晋得快,还说着找工夫要问问皇上,只是不知竟已然专宠到这个地步?”
说着扫视众人,后又看向文朗。
文朗的面色阴沉薄怒,对太后微一施礼,扯了下嘴角,却没有分辩什么。
太后也不追问,转回头沉声道:“瑾嫔,你可知罪?”
睿蓉连忙跪了:“臣妾知罪——”
太后没有出声,只冷冷盯着睿蓉,我心知不好,赶紧上前一步跪了:“太后息怒,瑾嫔是臣妾宫里的,这些日子是臣妾疏于约束,才疏忽了规矩,请太后责罚。”
太后转向荣修仪:“修仪怎么看?”
“贵嫔病了多日,有照看不到的地方也情有可原,”荣修仪说着漂亮话,不露半分意图,“宫里主位不多,守规矩大多还是要诸位妹妹自行约束。”
“嗯,”太后点头,不置可否,又问,“静贵嫔怎么说?”
静贵嫔没料到会问到自己头上,愣了一下,看了看在场众人,谨声答道:“瑾嫔她们新近入宫,规矩守得不严也是难免,虽不可姑息开了先例,也不便太过严苛,不如小惩大戒为好。”
静贵嫔是聪明的,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仁寿宫就是为了让太后做主定睿蓉的罪,太后却反过来问她们二人的意思,明显是另有打算,既然不能如这一边的愿,那么遂文朗的意,开口为轻罚寻个台阶自然是上上策。
我心里有些明了,整日冷若冰霜的静贵嫔为何能博得文朗的喜欢,她懂得该安静的时候变成一尊冰山,该开口的时候一语珠玑,帮文朗解围还能卖一个大大的人情。
太后施施然看向文朗,意思很明确,轻罚重罚都由得他了,眼看危机解除,只要文朗随便定个不痛不痒的责罚也就了事。
然而文朗看看睿蓉看看我,皱着眉头,却不开口。
看看文朗不出声,睿蓉跪着也没动静,我心里早就发急,连忙趁机开口:“臣妾甘愿领罚!”
睿蓉听了总算有了反应,忙跟我回了同样的话。
太后脸上看不出明显的不悦,细看倒有几分无奈,她语有所指的道:“罢了,瑾嫔回去闭门思过三日、罚俸一月,瑜贵嫔罚俸三月,以示惩戒。”
我和睿蓉恭敬领了罚,站起身立在一旁。
少顷太后又道:“这半年多,后宫里的规矩确实缺了些管束,总有这样那样的事端,都是没人打理的缘由,修仪虽代理了些日子,总还是少了些底气,以后哀家也不想管得太多了,本想过些日子好好的选了人出来,既然今儿个都聚过来了,皇上就看着安排吧。”
“是,”文朗终于应了声,神情凝重的宣旨,“荣修仪代理后宫事务,敬慎持躬,言仪德功出众,特晋为正二品荣妃。”
众人皆是意外,连一向内敛高傲的荣修仪也掩不住惊喜神色,连忙跪了谢恩。
文朗却尚未打住,紧接着道:“静贵嫔秉性安和,灵心素性,晋为——”
他顿了顿,神色缓和了许多:“静妃。”
看来今日静贵嫔实在是颇得圣意,让文朗不惜把她拉至妃位,与荣妃平分秋色,也成功的让荣妃上一刻还欢喜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相信在场众人都早已看在眼里,风朝哪边,各自心思。
太后抬了抬眼,没说什么,却在文朗接下来将眼神挪到我身上时闷咳一声,我与文朗交换一个眼神,心领神会。
我才刚刚领了责罚,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获晋封,文朗所想恐怕还要等些时日。
于是文朗顺从的收回了后头的话,只道:“回头叫礼部选了吉日呈上来看。”
太后满意的点头:“好了,一时有了两个妃位,也要有个先后,日后荣妃替哀家*持后宫各事,静妃多帮衬着,有什么事,你们商议着办。望你们今后修德自持,和睦宫闱,也叫哀家省心些。”
荣妃和静妃皆是跪了领旨谢恩,太后一摆手:“成了,哀家也累了,你们都去吧。”
众人随即告退,出来仁寿宫少不得声声恭喜奉承着二妃,许久才散。
回去的路上没有乘轿,睿蓉有些沉默,我用手抚着她的背,无声安抚。
睿蓉只字不提二妃之事,只是低声道:“姐姐,是我连累了你。”
我温声笑道:“并无损害,何来连累一说。”
她看看我:“姐姐病了多日,睿蓉不能为姐姐分担病痛,却还害姐姐一并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