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吓得小黛魂飞魄散,那传旨的小内监想必没经过这种状况,睁圆了眼睛瞧着睿蓉。
我则忙着圆场:“瞧瞧,侍宠而骄也不过如此,说胡话呢!”
一面打发那小内监:“知道了,你去外头候着。”
我把小黛和环佩也支出去才转头道:“睿蓉,你这是做什么?传出去不要命了么?”
睿蓉就只皱着眉,铁了心的:“姐姐,四个多月了,到底是怎么了,他不说,你也不说,真要急死我么,今儿个爹托人带信进来,嘱咐我要万事当心,凡事都要问问你,还问我有什么打算,可是他不知道你都被冷落这么久了,你可知道外头都打成什么样!”
我淡淡的:“那位子没有你我的份儿,咱们不去争,你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也从来不去想那些,可是姐姐,你也不能一直这么置身事外,家里头都等着咱们的意思呢,我搞不清楚那些,你又不出面,他们很难独善其身的。”
我想起爹和哥哥们,心里也是担心,叹口气,看着睿蓉只有无奈:“睿蓉,不是我想与不想,是我没有能力管,你还看不出来么?皇上他——不理我了。”
“为什么?”
见我沉默,睿蓉又道:“姐姐你不说,我就称病不去,皇上也许会过来,我当面问他。”
“睿蓉,不要任性,千万不要在这种事情上任性,他是皇上,就算他不追究,被有心人知道了也不是好打发的,”我垂下眼睛,终于缓缓的开口,“我做错了事,惹他生气了。”
“睿蓉,不要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也绝不要随意的耍性子,他是皇上,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包括我们所有人,他不可能一切都能体谅,能包容,他再宠你,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才是对得起他,我就是一直忽略了这个,才犯了错,无可挽回。他只是不理我,已经足够宽容,哪怕他是要我的命,也是我活该,怨不得别人。”
睿蓉怔怔的看我,这是我第一次给她解释我与文朗之间的问题,虽然语焉不详,却也足够带给她答案,一会儿,她站起身子离去,临走留下一句:“姐姐,你说的我记下了,但是,我相信没有什么是无可挽回的,特别是你,你值得得到幸福。”
过了两日,忽然有睿蓉病倒的消息传来,我担心是她又在胡闹,忙着叫环佩过去瞧,不想环佩回来后,竟告诉我睿蓉是真的病了,而且还有个天大的消息,睿蓉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现在一屋子的太医。
我听了又惊又喜,连忙收拾了跑过去,情急中却忘了关键的事,这种消息肯定一早传到文朗耳朵里,他这时候一定在那边。
常青阁里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似乎的确是来了不少太医,景和宫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我打发了迎过来行礼的下人,领着环佩径直穿过人群朝正堂过去,却突然看见立在门口的常远,这才意识到文朗在里面,陡然停住脚步,踌躇起来。
与常远对视一眼,我摇摇头,他很机灵的没有作声,我一回身,遇到端茶正要进去的小黛,她见了我很开心:“娘娘!”
我连忙示意她噤声,探头朝里头看看,文朗正在听太医回话,并没有看见我,于是叫过一个小宫女,接过小黛手里的茶盘送进去,我则把她拉到一边:“小黛,你家小姐怎么样?”
提起睿蓉小黛喜悦中带了一丝担心:“小姐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头晕气短,又不让说,越来越厉害,昨儿个皇上看出来,小姐也只说没事,不想今晨间竟起不得床了,这才请了太医。”
我当即皱眉:“怎么不告诉我?”
宫里规矩,正三品以下的宫嫔是不能直接请太医的,必须由一宫主位代请,如果我知道,定会先叫环佩来看,再叫太医院那边。
“小姐不让说,说娘娘那边已经够烦恼了,是皇上下了朝过来给请的太医。”
“哦,”我心里叹口气,“那,太医怎么说?”
“奴婢也听不大懂,只知道说是有了身孕了,可是小姐身子弱,血气上不足,养起来不大容易,大致就是这些。娘娘你怎么不进去呢?”
小黛努力的回想着太医的话,学了一些给我听,我是不大明白,看向环佩。
环佩想了一下:“太医可是说气血不足,虚不及养?”
见小黛连忙点头,我问环佩:“可严重么?”
环佩摇头:“还不知道,照太医的说法应与庆容华当时的血虚属同宗,不过要重一些,还是要看调理,前头三四个月比较危险。”
我点头,此时正堂里头的几个太医领了旨意一齐退出来,候在院子里的桃云连忙跟了去听吩咐,我不再拖着小黛:“别管我了,你快去吧。”
门口的常远已经不见了,我犹豫一下,跟着小黛进了屋——不论如何,我是景和宫主位,不出现是说不过去的,睿蓉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想必会有陆续来道喜看望的宫嫔,睿蓉此时起不得床,自然要由我来替她张罗。
进去的时候文朗已到后面去看睿蓉,我想起一些事,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