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贴身的伤是不能请太医的,环佩和桃云都不在,环铃独立照顾了我一日夜,我的高烧不退和昏迷不醒完全击溃了她,第二日,她跪在睿蓉和文朗面前,求他们救我。当日,文朗不顾任何人反对,将环佩和桃云放了回来,甚至不惜与太后起了争执。
第三日,睿蓉被迫离开景和宫,搬去了景福宫居主位,同日,荣妃亲自请旨将安嫔携皇长子迁至长宁宫。
第四日,四个看管宫内贡品的内监自尽身亡,经查与下毒之事有关。同日,庆容华被追封为贵嫔,?h棺迁往皇陵。
这些,都是在第五日之后,断断续续的从环铃口中听来的,我用了五日的时间挣扎在高热昏沉之中,看到听到许多人到我床边来了又走,却始终不能有什么交流,睡,醒,噩梦。当我终于可以清晰的喊痛,张口要水喝的时候,环佩蹲在我旁边嚎啕的哭得像个孩子,我从来没见她那样哭过。
动一动身体,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趴着的,环佩怕我在昏迷中趴背了气,让我一直以半侧的姿势卧着,腿上敷了厚厚的药膏,骨子里依旧是痛,表面上却没什么知觉,摸起来是冰冰凉的。
因为腿上的伤需要透气,身上只能薄薄的搭一条夏日里用的夹被,屋里拢了四五个火盆,忽忽的冒着热气,我却依然有些发抖,是痛还是冷,我也弄不清。
睿蓉是日日过来的,一坐便是大半日,文朗和环佩都劝她保重自己,她不听,就只一意孤行,而且她与文朗之间有了芥蒂,我看在眼里,无力说什么。
再一两日,人总算是清醒过来,就只是虚弱,起不了床,好在是能与睿蓉说一些话了。她叫人搬了个矮凳,铺了软垫坐了,靠在我床边,小黛也在,见我精神尚好,扑通的跪在地上:“娘娘!你的恩德奴婢无以为报,从此奴婢的命就是娘娘的!”
“怎么说话呢?”我笑了一下,“你家主子还在跟前,这就当了叛徒。再说,我已经不是娘娘了,你可要当心些,别给睿蓉惹了麻烦,如今你们不在景和宫,我又这个样子,实在是帮不上什么。”
“姐姐,我很感激你,”睿蓉轻轻的开口,咬着嘴唇垂下眼睛,开始落泪,“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些虚言,你懂得我做了什么就好,你也要懂得他做了什么,他尽力了,你不要怨他。”我看得出睿蓉的极度矛盾,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她什么都知道。
“你自己怀着身孕,独自在景福宫那边,可要处处小心些,天冷,就不要日日的过来了,你来了,我反倒不安心。”
睿蓉不吭声,无声的拒绝,我有些费劲的伸出手抚她的肚子:“你也看到安嫔了,总要防备着,这里头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多少人都瞧着呢,现在环佩离不开,你若是这么奔波着出了什么差错,让我怎么跟皇上交待。”
睿蓉终于点头应了,却还坚持要小黛每天过来瞧,我说了一会儿话觉得累极,也不再与她争,想着她身边还有好几个文朗派去的心腹,还有太医日日守着,也是无妨。
第二日睿蓉果然就没有来,倒是袁嫣和涵良缘过来看我,我对她们十分感激,见了忙招呼她们近前来坐,袁嫣却停在门边道:“外头下雪了,我们身上带了湿寒,别扑了你,暖暖再过去。”
涵良缘一向不多话,过了一会才道:“听说你好些了,过来瞧瞧你。”
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面色平静:“我预料到会有冲突,只是没想到会严重至此,这下,你安心了吧。”
我笑了,想不到这宫里最懂我的竟然是这个女子:“是,还是要感谢你给我一个安心的机会。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再不能兴风作浪了,大家都安心些。”
少见的她也笑了:“你若改得好,我也就不伸手了。天气不好,你多将养些日子。”
涵良缘话里的意思我们心知肚明,经此一事,荣妃的地位重又上了一个高度,有些事已经志在必得,就等着水到渠成了,她劝我顺其自然也是明智之选。
我们心照不宣的,可苦了袁嫣:“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这时候环铃进来,神色有些凝重:“小姐,怡婉仪、洛嫔和明良缘过来了。”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们此时前来是何用意,总不至于存着什么好心。此时已能听见外间里头环佩在照应着,落座看茶,有洛嫔的声音:“瑜贵人呢?我们亲自登门,她还要躲着不见么?”
“我们小姐身子不适不便出迎,还请几位主子小主见谅。”环佩的声音含着戒备,“小姐睡着,是不是——”
“身子不适?呵呵,”洛嫔戏谑着,“那也不妨,我们进去探望好了。凭你还想拦着不成?”
环佩自然拦不住她们,很快呼啦啦的主子下人进来了六七个,内室里一下子就拥挤起来,带来一片寒气。
“呦!人还不少!看来瑜贵人这是风水宝地呢。”
三个人里面,出头的一直是洛嫔,连以往很热衷踩高就低的明良缘都还没机会开口叫嚣。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