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怎么会呢,”我扯动嘴角,勉强笑一下,“这回都怪愉儿安排不周,让那歹人有了可乘之机,差点给咱们家惹下大祸。”
“别这么说,”二哥打断了,“只怪自己鲁莽,怨不得别人,你一个人在宫里,还要你为我的事操心,实在是惭愧。”
“二哥,”虽然文朗的旨意还没下,但我想二哥一定已经知晓赐婚的事,心头也是不忍,“与陆家的婚事,恐怕在所难免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于蓝裳——”
“一切听你的安排便是,不要再提她了,”提起蓝裳,二哥的眼神黯淡了下,“愉儿,大哥说得对,有多少重要的事在眼前,再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误事,牵连家里也牵累你。”
“他说得不对!情到深处儿女情长又如何,眼前一切还没有绝望,你怎么能就放弃了,”我不管大哥是怎么与二哥说的,心里只是希望二哥能快乐,我丢了我自己的,所以希望他们都能快乐,“二哥,你只说,你要不要她?”
二哥别开眼睛没有答我,却已经给了我答案:“那蓝裳,过几日愉儿便安排她入府,不能给她正室的名份,便让她先进门吧。”
我没有心思与二哥争辩,直接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这点事,愉儿还办得成。”
我心里沉甸甸的装着刚才的事,强撑着与二哥说了几句,又碍着规矩,很快就回了,复又回想起勤政殿里的一幕,心里愈发难受,每吸一口气都有要哭出来的冲动,强压下去,就只觉得胸口堵的生疼,缩在榻上一角,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的沉默让两个丫头十分担心,却又问不出究竟,环铃不断的进进出出端些茶水甜品给我,我也不理,后来环佩把她支走,就只一个人安静的陪在我身边。
天色渐晚,到了膳时,我盯着琳琅繁复的满桌饭食,心里也是烦闷,挥挥手吩咐环佩:“叫人撤了,你也出去吧。”
环佩倒很意外的依了我的意思,并没有絮絮的劝我什么,还了我两个时辰的清静。我不断的纠结于文朗对我的误解,还有那些密报,他认为压而不议是对我的包容,但在我这里,更多感受到的却是疏远。
他可以在无人知晓的前提下掌控一切,他可以面对许多被隐瞒的真相而毫不动色,他可以面对一个哭泣的妻妾时冷硬无情,他是帝王,他应该如此。
我是一直期望文朗可以早日蜕变,可是真到自己面前时,我才发现,我很难过。
夜半,毫无睡意,环佩推门进来,端着一个托盘:“小姐,就知道你还没睡,很晚了,再不开心,也多少要吃点东西,燕窝粥好不好,奴婢刚刚亲自熬的。”
我看看她,依旧是摇头:“你别管我了,去歇着吧。”
环佩却还是走上前来,放下托盘,转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能看到院中掌了灯却是静谧无人,连个守夜的都没有,想必是环佩早作了安排。
夜凉如水,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尽管触感冰凉,却并不能如往日般让我心旷神怡,叹口气,忽然觉得寂寞,现在睿蓉与我分居两宫,她身边又有了颂芫,我们凑在一起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小姐,如果不开心,你就算这么待上一夜也无济于事的。”
环佩凑在我身边,担忧又关切,我苦笑了下,知道她说的没错,若是能看开,早就看开了,沉默了一会儿,我忽然问她:“环佩,有酒么?”
环佩愣了一瞬,明显犹豫了下,带几分无奈的:“有,奴婢去给你拿。”
我平日里不喜饮酒,文朗知道我的喜好也不会在我这要酒喝,所以景和宫并不会存什么好酒,环佩能拿来的不过是妃嫔宫里寻常的杏花甜酒,甜中带辣,醇香味道据说是颇令人称赞,只不过我很少碰它,上一回还是在入宫那年的过年宫宴上喝过几杯。
并没有小酌的兴致,浅尝几口后,我逐渐变成了一杯杯的往下灌,开始时环佩还开口拦我,后来见我不听,也就由得我了。每一口,我都闭上眼睛感受那种辛辣灼烧的感觉,任由它从喉头一直滚落到心里,痛并痛快着。
这种喝法自然很快就醉了,全身都滚烫起来,头昏昏涨涨的,我只知道把酒言欢的时候,酒是极好的助兴之物,却不懂借酒浇愁时,酒已变成了害人的东西,我以为可以在昏沉中忘记烦恼,偷得片刻欢愉,殊不知尽管眼前模糊,心里却是异常清醒,浮上脑海全都是辛酸委屈,远的近的,胡乱闪现着,却独独没有他,一点都不好。
没一会儿,我感觉自己的颈子撑不住头的重量了,用手托着支在小桌上,环佩跟我说了一句什么,我也没有听清,也许是我给了自己强烈的暗示,我感觉看到了川哥哥,我就那么清楚的站在我面前,依旧挺拔俊朗,依旧神采飞扬。
我眨着眼睛,顾不上开心和惊讶,忍不住伸手过去,不料却只抓了一团空。当然会是一团空,我很失望的吁一口气,含着泪嘲笑自己,我这是真的醉了,原来心里不舒坦,酒量会变得更差。
我伏下身子趴在桌上,哑着嗓子:“环佩,我醉了。”
“醉了就不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