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会姑息,”太后看了皇后一眼,却也没急着下结论,转而看着在场众人,“你们怎么说?”
在场的几个人哪敢说什么,自始至终太后只给了皇后说话的机会,见状俱是称请太后皇后做主,只除了睿蓉低头不语。
“你们倒是难得齐心,”太后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皇后身上,“那皇后的意思呢?”
“儿臣不敢造次,”皇后意识到太后有她的主意,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稳重,谨慎有礼,“自然是母后定夺。”
太后淡淡笑了:“不妨,你说说看。”
皇后看着我,终是忍不住,摆出一副惋惜模样:“儿臣平日里见昭仪也是恭顺知礼的,不曾想她竟犯下如此大罪,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来众姐妹也是心痛,不敢说什么。儿臣作为皇后,身负重责,管束后宫不力,也是愧对祖宗。”
“但无论如何,事已发生,”虚言之后,皇后很快话锋一转,“涉及官员串通的,自当禀明皇上定夺。至于后宫里头,不管是私会还是行刺,随意哪一桩都是死罪,毫无可恕。”
太后没出声,皇后正要再说什么,忽然第一次有旁的人开口:“不知会不会有其他同谋,是否要继续追查?”
说话的是怡贵嫔,倒不意外,她本就是最可能开口帮腔的人,太后听了一挑眉:“哦?”
“儿臣觉得此时还是稳定人心为重,杀一儆百为好,若是牵连得多了,恐有旁的麻烦。”
皇后扫了一眼怡贵嫔,极郑重的向太后建议,她暗指的自然是乔静云,知道太后是想护短的,但不知为何,我觉得怡贵嫔与皇后并非同指,她似乎是真的想牵扯别的人出来。
心里一动,怡贵嫔对文朗用情至深,最想除掉谁,太明显不过。
皇后看了看其他人,欣然补了一句:“纵然太后仁慈,后宫里出了这等事,也该痛下决心了。”
怕被牵连的,平日与皇后再不睦,这个时候也不会反对,静妃几个自然附和。
“即使是后宫,有太后和皇后做主,但昭仪毕竟是从二品高位,总要问过皇上的意思。”开口的是睿蓉,我心里感激,却又担心她,此举非但救不了我,还要把自己推出来。
睿蓉想必也知道大势已去,不过是孤注一掷,不管不顾的:“臣妾听说,皇上临走前,的确是说要封了景和宫,等他回宫再发落的。”
皇后眼神凌厉,沉声道:“证据确凿,还妄想皇上回来袒护?瑾妃糊涂了么!”
我心知不好,这是给怡贵嫔现出话柄呢,果然听怡贵嫔跟着开口:“要臣妾说,瑾妃不是糊涂,而是聪明,左右袒护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瑾妃自然是有把握。再说——”
她故意把眼神在我与睿蓉之间流转了一下:“帮人还是帮己,还说不准呢!”
睿蓉一下子站起来,怒道:“太后皇后都还没来猜测,有你什么事!”
怡贵嫔的话的确是说得露骨,睿蓉在位份上又高出她两级,便是被当众斥责了,也没人能替她说什么。
皇后心里想必一样恼火,一来睿蓉横插一杠,二来也恼怡贵嫔的不知分寸,若是将火引到睿蓉身上,两个文朗最看重的妃嫔同时出事,太后再大,不等文朗回来也是不行的,怡贵嫔不见得不明白这些,只是女人遇到感情事,难免极端。
场面冷了一下,皇后带了笑,软言中带了威胁,相劝睿蓉:“本宫知道你一向与昭仪交好,但在这等大事面前,还是要是非分明的好,免得落下什么无谓的嫌疑。瑾妃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长公主着想啊。”
话及颂芫,睿蓉明显触动了下,我知道不能再沉默,这样的局面不是睿蓉能控制的,当即动了身子转向太后,恭恭敬敬的跪了:“一切罪名,臣妾都认了。”
我成功的接管了众人的目光,也算是我最后能帮睿蓉做的。
坦然的看着太后,我没有恐惧也没有哀求,太后皱着眉与我对视,终于缓缓道:“那便落笔吧。”
皇后早有准备,命人拿了一份拟好的罪状铺在我面前要我画押,既是已经写好的,就没有我置啄的余地,所以我甚至没有仔细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想必是字字要命。
我与大哥相见的事,文朗是知道的,更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刺杀他,但我还是认下了这些罪名,因为我知道这口供最终是会呈在文朗面前,但愿他看了以后能够体谅我的不得已,不要与大哥二哥他们为难,也能够了解到底是谁害了我。
提起笔,我认真的在末尾署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我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哭,哭泣并不会改变结果,何苦让亲者痛仇者快。
皇后接过罪状,十分满意,捧着送给太后:“母后——”
“哀家不看了,”太后摆摆手,站起身来,眼见盖棺定论,皇后正兀自得意,不想太后却忽然补了一句,“修书一封,连带这口供,加急给皇上送去御批。”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呆住,在这最后的时刻,太后竟然放弃了她手中的权限,选择要去问文朗的意思,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