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日,立后的旨意便下了,同时昭告天下的还有我被册为淑妃,以及两家亲眷的一应封赏,一时间前朝后宫俱是轰动。
三个关键人选,睿蓉本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她的支持者只有文朗和极少的朝臣,论起家世背景,她更是排在三人之末,虽然有着皇上的青睐,但继位以来,文朗从没不顾反对的执意要做什么,叫臣民微词。所以人人皆以为皇后之位不是我便会是静妃,谁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尽管我没能依着众意成为皇后,但至少也是有了相应的补偿,淑妃在名份上虽比不过皇后去,却也是弘元朝四年来第一次册封一品妃,且独居四妃之一,无人比肩,明眼人皆看得出来,我几乎与睿蓉拥有同样举足轻重的地位。
比较起来,静妃的独受冷落便格外令人唏嘘,她还是弘元元年册的妃,几年来虽无功,却也无过,平日里并不招文朗厌烦,且出事那日她好歹也是一齐相阻过前皇后,就算是同封一个一品妃给她,也是合情。文朗不是冷漠之人,只是陈家的事给了皇室警戒,对于同样根基深厚的丞相家,终是不敢扶高。
至于册封礼,睿蓉的父亲石之江是礼部侍郎,礼部尚书更是与我家沾亲的,颇懂得见风使舵的陆有章,于是自然整个礼部都尽心竭力的想要将我们的册封礼办得风光体面,况且自从前皇后被废,礼部便已早早的开始了预备新后大典。
礼部很快拟了日子上来,除了四月末的两日,为了避过五月,余的都在六月间。
文朗顾念我的身子不济,唯恐时候早了我无力参加,特钦选了六月初二,尚有一个多月,预备工夫充裕,礼部也自然称好。
不料太后却要求把大典提前在四月办了,个中缘由并未明示,文朗与她深谈了一回,竟也同意了,将日子定在了四月二十八,只十多日的时候了,从礼服首饰到大典仪仗,想必会把礼部和内务府折腾得人仰马翻。
其实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的反应,我都并不太清楚,不过是文朗间或与我提上几句,他不提,我身边也没人敢说,问都问不出——
自从肆意跑了一趟乾元宫后,我才见好的身子又不行了,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去院子里散步,不济的时候连起身都是不能。
文朗自是着急,叫了太医院使几乎住在了翊仁宫,并环佩一齐得出的缘由依旧是我身子经此前重伤,损耗严重,本就不易恢复,近日却又是忧心劳累所致,直惹得文朗更加严密的封锁了我周围的消息,下了旨不准任何人来探望打扰,尽管又是这种我最不喜欢的方式,但我已无力也不敢有异议。
文朗和环佩管我管得紧,无微不至的守护着我的起居,一连十几日,身子虽不见起色,倒也没有明显恶化,只是重又绵延病榻,哪都去不了,文朗朝政忙碌,能过来的时候不多,实在让人烦闷,人也是有些消沉。
距典礼还有两日的这一天午后,才小憩了醒来,觉得精神尚可,便撑起身子坐到窗前,环佩端枸杞参茶给我的时候告诉我:“小姐,皇后娘娘来了。”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睿蓉,有些意外她怎么会来。
“小姐?”环佩见我不语,又道,“皇上吩咐过,不管谁来,你都可以不见的。”
“哪有那么严重,”我扯一抹笑,“快请她进来。”
“可是小姐——”环佩皱了眉不肯。
我道:“环佩,那是睿蓉。”
“那小姐,可不能再多说伤神了。”我自然点头称好,环佩看我,有些犹豫,想再说什么又没说,转身出去了。
喝着热乎乎的参茶,我心里却有些发冷,捧着杯子的手上也是冰凉,四月末的天气,早已热起来,这样异常的状况已经持续了一日了,当然十分不好,但是我看着环佩现在草木皆兵的模样,不敢告诉她,在太医那更是不说的。
看到睿蓉的时候,我有一点意外,她的气色并不是很好,面色略略苍白,有种不得安眠的颓态,不知道是什么困扰了她。
睿蓉看着我,笑着道:“姐姐,你可好些了?”
“好不好的,也就是这个样子,”想起自己的困境,不免有些哀怨,带了点自嘲,“皇后就别挑我的礼数了吧。”
“姐姐!你说什么呢!”睿蓉一呆,有些焦急,“你这样——让我——”
我停了一下,才笑了:“看你,怎么现在连玩笑都不行了。”
睿蓉的神色这才正常了些,我则又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人前可不要再叫我姐姐,就算没人挑你,总会有人来挑我的不是。”
她却不接我的话,只说:“皇上下了旨不让人来翊仁宫,这么多日我也不敢过来,今儿个早上他又出宫去了,临走前我问能不能来看你,他未置可否,我便大着胆子过来了。”
“不看到你,我总是不安心,”她顿一顿,垂下眼睛,“可是看到了,更觉得担心。”
“皇上最近常出宫么?”我一皱眉,印象里每天都能看到文朗。
睿蓉点头:“是宗亲的事。”
她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