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蓉呆一呆,有点讷讷的:“好。”
我伸出手,示意她回到我身边,又对屋里的三个丫头吩咐:“你们都出去,我与皇后说说话。”
对环佩无声的抗议我视而不见,终是把她们都赶走了。
“睿蓉,以后我不能拦在你身前了,”待屋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我拉了她的手,“但是,我依然在你身后,你明白么?”
睿蓉直直的看我,眼睛里很快蒙上了一层水气:“姐姐,你这样对我好,我——”
“睿蓉,”我打断她,“朝前面看,不要让太多的昨日干扰了你的未来,况且,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她似乎没有明白我的话,似乎又只是刻意忽略了,笑容有些落寞:“皇上说——不能让这些事搅了你的休养。”
我也不理睿蓉怎么说,自顾自的:“陈家倒了,前皇后的那一伙人定是要重选阵营,但就算靠过来的,也不见得可信,静妃经此一回,想是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来,怡贵嫔岚贵嫔都用不上,洛婕妤明嫔更是不安份,这些人,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虽说是奖惩封赏,终是以封赏为主,各人都依着位份给些赏赐,没人挑得出什么,赏得薄的,便是惩了,至于真需要惩降的,日后再寻了由头就是。”
“主位里没人,需要立几个能帮忙的上来。”
“当初为了局势,把二皇子从良容华身边夺走给陈家,总是亏欠了她,早晚是要补偿,与其将来为旁人用了,不如由你说出来,孩子还给她,再给个主位,她自然对你感恩戴德。段家十分谨慎,不会奢望那些够不着的,但毕竟有皇子,以后在后宫里或是太后面前总是说得上话。”
睿蓉听了,一句一句的都忙不迭的点头,并没有什么不情愿,不知是已经看得开这些,还是焦头烂额到无暇计较,无论如何,总是让我觉得欣慰。
“姐姐,还能立谁上来?”睿蓉也是聪颖,“我觉得,涵嫔颇有心思和胆识。”
我点头:“是,她家里也是皇上看重的,不过是不是能一下子晋到贵嫔,你还要问一下皇上。”
“至于低位份的那些,得脸不得脸的,嫔位以下大都可以晋一晋,一级还是两级,也就是由着你的喜好亲厚了,左右平日里的晋位都是皇上定,也就这么一回,你提了,皇上肯定允,能多笼络些总是好的。”
“那安嫔呢?”睿蓉又问,“皇长子在她那,是不是也要有些表示。”
“嗯,虽说按着她的出身只能晋到嫔位,”我赞赏睿蓉的一点就明,“但若是由皇后开口破例,添上一级,也无不可。”
说到此,我已经觉得胸口里愈发的不舒服,直有些坚持不住了,勉强又道:“不过一切这些,你都要拟好了尽快给太后送去看,就算她不看,你也必须走一趟,在仁寿宫门口站上一会儿,才能堵了旁人的口。若是晋位上太后有什么更改,自然随着太后的意思,大不了补些赏赐,也就齐了。”
完了,匆匆的叫环佩送睿蓉离开,我已连话都说不出来,躺下一直到晚上,才觉得好些。
入了夜,文朗照例过来看我,对着我极差的面色,阴沉了一张脸,前后吩咐斥责了一番,才把人都赶走,对着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睿蓉的封赏单子,是你帮她拟的吧。”
我躺着看他,也不出声,只是作势要支起身子,文朗见状忙起身过来扶我,用软垫给我小心靠实了,才重又在床边坐下,面上依然一副我不给个说法不罢休的模样。
我这才轻轻一笑:“谁说的?”
“还需要谁说?”文朗皱眉,生气却又刻意压抑,“一看便知道出自你的谋划!”
我闻言不否认也不辩解,只是淡淡的问:“有不妥么?”
“你经手的,哪会有什么不妥!”文朗气恼又有些无奈,“已经送去给太后瞧了。”
“哦。”
我知道这样轻描淡写肯定会惹来文朗的不满,果然他见我不再回应,提高了声音:“愉儿!”
“朗哥哥——”我与文朗直视,用一种有些无辜的声音问,“你是不喜欢我干涉皇后的事么?那我以后再不插手了就是。”
文朗面上一僵,嘴角抽动了下,阴沉着声音:“朕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文朗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带了一种复杂又纠结的神色将头别了开去。
我看着文朗,心里面偷偷的叹了气,扬起了一串微妙的心酸。
三年的后宫生活让睿蓉坚强了不少,也改变了许多,她不再是当年那个遇到困难只会哭泣或者寻求保护的小女孩了,她已经能懂得自己要什么,以及自己需要负担的责任,她开始尝试着自己解决问题,自己去面对她必须要面对的人和事。
所以这么多日,她没有找过谁。
但封赏晋位的事实在不能草率,睿蓉最终还是决定求助,至少需要有人告诉她一个大概的局势,哪怕寥寥数语,至少不会错得南辕北辙。
她能看到个中的严重已经是不小的进步,所以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