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可以替她说上点什么,这整件事前后有许多漏洞和说不通顺的地方,毕竟之前我们做的那个交易对她似乎没什么好处,却的确帮到了我,而她落得如此众矢之的的下场,多少也是也因着这个交易的暴露,让许多人再不能容她留在世上,众口一词,太后已经起了疑,从文朗的目光中,他似乎也是希望我能有所表达的。
但是我没有,眼前的这个女人几次几乎害死我,还有一些比身体损伤更加痛彻的感情的失去,那些伤痛还历历在目的时候,我怎么能轻易原谅,如果我是皇后,也许我会表达我的宽宏,或真情或假意都没关系,但我不是,所以我不会。
何况这件事还涉及了皇族,我不知道睿蓉涉入有多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跟怡贵嫔凑到一起,如果怡贵嫔早就知晓这个孩子的事,为什么她早没有揭露出来,而现在,难道她就能让她姐姐接受这样一个血统低下的孩子么。
涉及稚儿,涉及睿蓉,所以我不能。
我就那么冷冷的看着陈雁羽,没有闪躲,也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我也参与了对她的绞杀一般,我无声的给了她一个答案,也给了众人一个答案。
陈雁羽的面上开始有绝望涌上来,不怒反笑:“好!好!是我糊涂了,你怎么可能会替我说话,罢了,若是你想要我的命,我是无话可说的。”
“但是你们!”陈雁羽忽然站起了身子,用手指着怡贵嫔、洛贵人她们,凌厉的声音有些吓人,“你们有什么资格!这座皇宫里面有谁是干净的!我已经至此,你们还要斩尽杀绝,就不怕遭报应!”
说罢她又指着王依瑶:“你,亏我这些日子待你的好!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出去么?”
接下来她看了一眼文朗,手指转向了睿蓉:“还有你——”
“行了!”
正如我所料,一直不曾开口的文朗在这时出言打断,声音不大,却是威严并带了薄怒,惹得众人一起看过去,知道文朗是要裁决了。
陈雁羽本来情绪极激动,闻言很快闭了口,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然看到她在绝望中带了一点哀怨。
“陈氏,”文朗的声音是温和的,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怒目而向,只是有些疲累,有些无奈的,“朕且问你,这孩子是不是恒安王的骨肉?”
不知是因着文朗的温和还是那句陈氏的称谓,陈雁羽的嘴唇抖了一下,并没有犹豫:“是。”
“可确定么?”
“千真万确。”
“那么,你是早知道了,”文朗盯着他,带了些责怪,“为何不报?”
陈雁羽一定是矛盾的,她站着,表示着抗争,沉默着,又表达着顺从和无言以对,她能说什么呢,在这样一座宫廷,不是每件事都有原因,文朗不见得不懂,我想,也许他只是觉得失望。
“朕以为,你不过是为家族所累,”文朗摇摇头,“现在看来,终是朕看错了你。”
说罢,文朗不再看她,转过身对太后道:“母后,这边荒僻,早些回吧。”
太后微微皱了眉,没说话,其实我知道她是想听听看陈雁羽说什么,不然也不会一直不曾开口呵斥陈雁羽的放肆。但是在这种证据确凿罪无可恕的事上,对于一些旁枝侧节,文朗开了口,太后自然不会去当众驳他的面子,点头率先离去。
“皇后带着贵嫔去一趟和寿宫,再找个妥当的宫院安置这孩子,余的散了吧,”文朗本是要跟着太后离开,后又停下来吩咐,“这件事,谁也不许泄露半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文朗并没有裁决什么,无论是孙姑姑、王依瑶还是陈雁羽,都没有任何结论,这让剩下的那几个人在意外中有点尴尬。
陈雁羽不再说什么,她自始便是最懂得成王败寇的那一个,知道太后和文朗都走了,多说也是无益,只是冷冷的盯着那几人,冰冷决绝的眼神几乎刺穿她们,特别是洛贵人,从家里算起来,她甚至是陈雁羽的表妹,虽然陈家倒了以后,远近亲属都巴不得撇清关系,但往日里毕竟受了不少提携,今日的率先跳出来背叛难免让人鄙夷。
多留无趣,众人很快匆匆离去。
走之前,睿蓉似乎试图要与我说点什么,被我不着痕迹的避开,我只是守着规矩施了半礼,不看她,连一个眼神也不让她捕捉到,她迟疑了一下,带着那孩子与怡贵嫔一起离开了。
我心里是不痛快的,且不说这里面的阴谋是不是有她的份,这样大的事,她选择瞒着我,在最后关头我还是选择了站在她这一边,也许她便是笃定我对陈家的怨恨,笃定我对她和文朗无条件的支持,所以才敢这样安排。
这里面有没有利用的成分,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心里终是觉得堵塞。
本次选秀新晋的妃嫔中,太后的侄女朱盈盈和李兆松的外甥女郑澄玉都封至嫔位,与当年陈雁羽和静妃相当,这在一般的选秀中是不多见的,此外还有两个良缘,数个贵人美人等,大多出自功臣良将之家。
依着惯例,文朗连续几天召了新晋妃嫔侍寝,一时间,